有的羽林衛官兵皆是緩緩下蹲,以半蹲的姿勢,微微低頭虎視著眼前衝過來的反賊。
曹震在臺階上來回走動了兩步,豎起手中長刀:“錦衣衛!”
“在!”
“長火銃準備!”
“遵令!”
在羽林衛之後,北巡行在全部的錦衣衛官兵,盡都上前一步站在羽林衛後面。
“殺過去!”
“衝開朝廷的軍陣,活捉朱允熥、朱棡叔侄二人!”
“重開大宋天,待功成之日,便是我等封侯拜相之時!”
“殺啊!”
衝到晉王府王宮正殿前的三方人馬裡,各自的頭目開始怒吼催促著周圍的人馬衝擊擋在眼前的軍陣。
“反賊終究是反賊。”
站在臺階上的朱允熥,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看著毫無章法,只管一股腦衝鋒的反賊,他已經能提前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在羽林衛的人形盾牆後面,所有的錦衣衛官兵都暫時不曾動用腰間的繡春刀,而是雙手端著一柄柄長火銃。
這是不久之前將作監新近打造出廠的新式火銃。
雖然在樣式和用法上與過往並沒有多少的改變,但勝在準頭更精確,威力也更大。
“長火銃!”
“三輪輪射!”
曹震手持長刀,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衝向軍陣的反賊,心中不斷的更新計算著雙方之間的步數距離。
近了。
近了。
越來越近了。
曹震怒吼一聲,揮舞著長刀高舉而起:“放!”
砰砰砰!
好似是銅牆鐵壁的羽林衛官兵身後,三排錦衣衛官兵頭一排,端起的那近兩百支長火銃在羽林衛官兵縫隙之間,猛然開火。
一團團白煙,在漫天煙火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整個軍陣瞬間被煙霧籠罩。
下一刻。
幾乎是要衝到軍陣前的反賊裡面,便是響起一陣慘叫聲。
一團團血霧在這個雪夜裡炸開,好似是那漫天不斷綻放的煙火一般,將從天飄落下來的雪花染了紅妝。
大明的火器已經被廣泛運用,並且早在開國之初,大明的軍馬南征北戰統一中原的時候就被深入應用。
火器和冷兵器所產生的代差,本就會給戰爭帶來巨大的失衡。
而如今晉王府王宮正殿前,錦衣衛所持的長火銃,威力更大,且準頭更高,再也不是放一槍就聽之任之,而是可以在一定距離之內指哪打哪。
如此,所造成的殺傷力和威力,又在此前的基礎之上再一次被拉高。
羽林衛人牆後的三排錦衣衛官兵,井然有序,一輪放空之後便立馬退到最後,後一輪上前。
瞄準,射擊。
煙霧在漫天煙火的照耀下,隱隱約約的將整個軍陣給籠罩了起來,好似是一支從天而降的天兵一般,被雲霧包裹著。
自晉王府各處衝到王宮正殿前的三方人馬,全然沒有想到,這裡早就有一支軍陣等待著他們。
而他們更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有如此威力的火銃在等著他們。
整個廣場上,硝煙瀰漫,無數反賊嗷嚎不斷。
被一槍擊殺或許在這個時候,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那些被火銃擊中,卻未曾擊中要害,只是倒地不起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忍受著身上的傷痛,還要躲避後方同伴的踩踏。
對死亡的慌張,讓這些人不斷的嘶吼著、哀嚎著。
“衝!”
“咱們的人就要從外頭衝進晉王府了。”
“只要拖住這些朝廷兵馬,衝到陣前,咱們就是頭功!”
“日後論功行賞,我等皆為頭籌。”
在整個隊伍後面負責督戰的三方人馬,開始不斷的大喊著,提醒著前面的人繼續加快速度衝擊軍陣。
已經有數百人倒在了地上,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竟然連對面的軍陣都沒有摸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退下來。
而在臺階上。
高仰止緊張之餘,卻是有些不太滿意。
他低聲道:“這一次北巡不曾攜帶張尚書弄出的新式火炮,若是這時候在此處架上兩門火炮……”
高仰止目光幽幽的掃過眼前硝煙瀰漫,屍橫遍野的晉王府正殿廣場,頗為失望。
應天將作監新造的火炮他是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