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尊元青花,便是整個太原城,也找不出另一隻相同的。
只是此刻,卻就此絕跡。
李文相的臉上沒有心疼的神色,似此等世間難得再有的東西,碎了也就碎了。
府中庫房裡,還有數不勝數世間難得的珍寶。
李本乾站在父親面前,臉色緊繃,眼神陰沉:“父親,朱允熥這是要將太原城弄成孤城,斷絕我等與城外的聯絡。”
李文相冷哼一聲:“為父又何嘗不知!早知如此,便不該將那架閣庫給毀了,如今卻是弄成這等局面。”
言辭之間,李文相滿臉慍怒,卻又無處發洩。
李本幹沉聲道:“兒子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就算咱們不毀了架閣庫,那朱允熥也會找著機會,對我們出手。”
李文相抬起頭,眼神陰暗:“不會架閣庫,他就會真的去查山西道的賬目。毀了架閣庫,便有今日的這些手段。倒是老夫想錯了,他朱允熥這一次就是奔著太原城來了。
哪裡是什麼北上巡邊,與瓦剌部商議互市。都是藉口!都是藉口啊!”
屋內,李文相不斷的低吼著。
這位晉商第一,富可敵國的李府大院掌舵者,內心憤怒至極。
李本幹上前一步,低聲道:“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等著朱允熥一步步的查出事情?”
“忍!”
李文相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兒子:“朱棡的生辰還有幾日?”
李本幹被父親這突然的眼神給嚇得一跳,低聲道:“還有……四天……”
“再等四天!四天之後,老夫要朱允熥跪在腳下!”
……
“四天!再等四天,一切等四天之後晉王朱棡生辰,便是這天下大變的時候!”
太原城中某處,屋子裡很是昏暗,劉宗聖臉色猙獰的望著眼前眾人。
韓明王依舊是那般的面無表情。
朱允炆則是臉色緊繃,努力保持著和劉宗聖是一般的感受。
果然。
在朱允炆擺好表情之後。
劉宗聖便已經是看了過來:“朱公子,四日之後,你且安心待在家中,草擬一份徼書,待四日之後晉王生辰夜我等事成,便將這徼書傳告天下!”
朱允炆點頭:“太保放心。”
他簡單幹脆的應了一聲,心中則是滴咕著腹誹起了劉宗聖這幫反賊。
沒讀過幾本書,竟然還知道造反先弄一個假正經的徼書來。
隨後,劉宗聖又對在場的白蓮教中人一一面授機宜,一切只等四天之後晉王朱棡生辰夜。
……
而在因為自己的一道封鎖太原城的行文,導致太原城裡無數人怒火中燒的朱允熥,這時候卻是悠哉悠哉的帶著一幫北巡行在的文臣武將,出了行在大營,來到汾水岸邊。
望著從岸上探入到水中的棧橋。
朱允熥面帶笑容:“看來,咱們山西道的官員都很喜愛垂釣啊。城南那邊岸邊有垂釣棧橋,這北邊上游竟然也有。”
高仰止、曹震等人面上含笑,笑而不語。
朱允熥隨意的揮揮手:“你們都自便,今天沒有彩頭,釣多釣少,無非就是今晚拿豆腐燉魚吃多的吃少罷了。”
說罷,朱允熥已經是提著釣竿到了棧橋邊上。
拋灑打窩,擺好凳子,魚護下水,掛好魚餌,拋竿入水。
將釣竿放在棧橋上固定的架子上,朱允熥便怡然自得的坐在了凳子上。
眾人不知皇太孫今日為何忽然生出要垂釣汾水的念頭,見到他當真是在釣魚,便各自尋了地方拋竿入水。
一杆杆入水,棧橋上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良久之後。
當棧橋上大多數人都已經釣上來好幾條汾水魚的時候,朱允熥仍然是一無所獲。
蹬蹬蹬。
腳步聲從木頭搭建的棧橋上發出。
今日並非隨同過來的田麥,終於是頭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田麥帶著麾下押著一人到了棧橋上。
他的手提著那人的肩頭,重重丟在朱允熥的身後。
“殿下,人帶來了。”
田麥低聲回了一句。
那個被他丟在地上的人立馬匍匐在地上。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還請殿下饒恕小人……”
因為田麥而突然出現的這一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