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對,朝廷律法森嚴,誰敢以下犯上,行大逆之事,定斬不饒!絕不留情!”
負責山西道刑名一事的周雲坤,在一旁悶聲道:“還請王知事放心,我等定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真兇,屆時我等再去殿下面前請罪!”
“不必了。”
王信陵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在眾人面前搖著頭擺了擺手。
正當周雲坤要拿朝廷各司衙門的權責說事的時候。
王信陵則是輕咳一聲,三兩步就走到了腳下廢墟的最高處。
他雙手團抱在腹前,目光深邃的俯視著眼前所有人。
“有太孫教令。”
太孫教。
在那道皇帝昭告天下的太孫如朕親臨的旨意前,太孫教便幾乎等同於聖旨。
長孫貢等人渾身一震,左右環顧,緩緩跪在了地上。
“臣等請太孫教令。”
王信陵嘴角露出一縷笑容,緩聲開口道:“太孫說:孤想了很久,覺得太原城官府架閣庫出的事不簡單,說不得就是有賊子暗中作祟。叫錦衣衛的再去查清楚了,若當真如此,真叫人膽寒。
今日這幫賊子能火燒官府架閣庫,明日說不得就是給咱們大明朝的藩臺、臬臺、軍門、府尊、縣尊都給綁起來燒了。
大明朝培養一名官員不容易。
朝廷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孤北巡天下,行在太原,既然知道這件事情,又怎麼不管。
朝廷是愛護官員的,孤身為監國太孫,又豈能坐視官員面臨危險。
今日派錦衣衛入城查明緣由,再派了護衛孤的羽林衛官兵,盡數入城,護衛我大明官員安危。
賊子一日不被捉拿,羽林衛的將士們便一日不可離開太原城有司官員。望山西道知曉孤愛護之心,知曉朝廷之恩典。”
懵了。
所有人都懵了。
長孫貢努力的進行著表情管理,可是僵硬的臉皮,還是變得有些扭曲。
在他身邊的周雲坤、柳良幾人,也是相差不多。
誰能想到,今天好端端的,事情就變成了羽林衛官兵入城護衛他們安危周全。
而且皇太孫這份口諭同樣說的是容不得反駁。
這是朝廷對官員的愛護之心。
拳拳愛護之心啊。
自己能拒絕嗎?
不能啊!
可是讓羽林衛的人待在自己身邊。
長孫貢心中鬱郁,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他拱手抱拳,彎腰低頭:“羽林衛乃是天子親軍,於北巡行在護衛太孫殿下安危。
臣等賤軀,又豈能和殿下千金之軀比擬。賊子只敢夜行縱火,又如何敢當眾殺官。
太孫殿下愛護臣等拳拳之心,臣等知曉,感激肺腑,但殿下將身邊之護衛盡數派出,臣等卻是萬死不敢受之。
若殿下強驅羽林衛,強令臣等接納,臣等只能以死謝罪。”
王信陵澹澹一笑:“諸位,殿下還說了,他知道諸位定然會謝辭殿下此番好意。但殿下也說了,這是大明朝監國皇太孫的教令。餘下的,便讓諸位自己思量吧。”
說完之後,王信陵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長孫貢等人。
這時候,在眾人身後也已經有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躲在最後面的陽曲縣縣令岳興會悄悄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這腳步聲不是旁人,正是那些身披明重甲的羽林衛官兵結陣而來所發出的。
重有四五十斤的明甲,便是以如今應天城那邊經過改進的將作監匠人們製造,一整年也只能製造出三千副而已。
而在數年之前,這個數字還停留在年產一千副。
而能裝備明甲的人,除了是軍中將校以外,便只有如羽林衛這等上直親軍衛,亦或是京軍之中的精銳部隊才能配備。
而在此處的羽林衛人數,便有五百人之多。
結陣之後,被那沉重的明甲包裹著的羽林衛官兵們,沒有發出什麼的聲音,卻給了嶽興會此生最大的衝擊力和壓迫感。
望著越來越近的羽林衛官兵。
儘管剛剛停在耳中,這些人是來護衛他們安危的。
但在嶽興會眼裡,這些人卻像是要來奪了他的命一般。
“啊!”
“哎呀!”
一聲驚呼,嶽興會已經是跌坐了地上。
………………
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