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皇太孫殿下。”
“草民恭迎皇太孫殿下。”
“哇哈哈哈……大侄子,今天可就差你到場了,快隨王叔進府。”
洪武二十八年十一月十八日。
夜。
太原城晉王府前,彩燈高照,旗幟招展,一派喜氣熱鬧景象。
數不盡的山西道官員、地方縉紳商賈,雲集在晉王府門前那寬闊的大街上,對剛剛到來的大明朝監國皇太孫隊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藩國太原的晉王朱棡,穿著那件大紅的親王服,滿面紅光,興高采烈,從原先和山西道布政使長孫貢等人等候在王府前閒言,變作快步上前,到了剛剛下了馬背的朱允熥面前。
朱棡揮舞著手臂,似乎是想要對朱允熥來一番勾肩搭背,眼睛裡瞧著周圍的人群,這才反應過來,衝著四周擺了擺手。
“都讓讓,都讓讓。”
朱允熥面帶笑容:“侄兒恭賀三王叔今日生辰,祝三王叔萬福金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朱棡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不斷的搖頭晃腦擺著雙手:“隨意隨意,勞什子的話少說,今晚陪你三王叔不醉不歸。”
朱允熥點點頭:“自是應該。”
他與朱棡兩人轉身,看向晉王府。
站在後面的長孫貢等人,見著朱允熥這時候終於是看了過來,便紛紛再次躬身作揖。
“臣等參見太孫殿下。”
朱允熥點點頭,大抵是因為王叔生辰,情緒很是不錯:“都免禮,今晚不論君臣文武,誰先趴下誰是孬貨。”
長孫貢帶著眾人側過身,讓出通往已經少有開啟的晉王府正門的道路,笑說道:“臣等原本先前就在商議,晉王爺可是太原城裡數一數二的酒中高手,今晚怕是臣等都要被晉王爺給放倒了。”
朱棡咦了一聲,目光有些曖昧,帶著朱允熥走向王府,側目歪頭道:“那可不一定,今晚說不得就是本王這好侄兒給你們都放倒了。”
本來就沒睡真的準備著吃好喝好,都在等著掀桌子放倒對方。
有些意有所指的一句話。
朱允熥默默頷首低下眼瞼,望著周圍的燈火從自己的眼前滑過,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期待。
自晉王府正門而入,觀眾人於兩側側門跟隨而進。
朱允熥在朱棡的雙手拉扯下,一路到了王宮正殿之上。
“三王叔,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皇太孫,就是將來的皇太子,大明朝將來的皇帝,就該坐這裡!”
“這……真的不合適,今日是您的生辰……”
“那你就聽三叔的。”
王宮正殿,歌舞不斷。
王座上,朱允熥卻是面露難色,和朱棡已經有了好一陣的拉扯。
最終朱允熥還是無可奈何,只得是在朱棡那滿臉古怪笑容下,坐在了本該是屬於他的晉王王座上。
而朱棡則是坐在王座下,右手方的首位上。
如此之後,等到兩人都坐下,這場生辰宴方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大殿內,皆是山西道和太原府有頭有臉的官宦縉紳之輩。頭三杯酒下肚,氣氛也就伴隨著賀舞變得自由了起來。
諸如長孫貢、周雲坤等人,因其官階地位,皆能於王座前就座入席。
也因而,幾人之間少不了推杯換盞,相互交談。
“山西道今年為朝廷供應煤炭百萬石,諸地百姓少去柴薪之苦,此乃山西道有司之功,亦是諸位臣工之功。”
朱允熥喝了不少酒,臉上有些翻紅,雙眼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望著長孫貢等人,開口稱讚。
朱棡當即接過話:“山西道能有今日,全是因為有藩臺、臬臺、軍門等人相互鼎力,同心戮力而成。本王藩國太原,這些年三司也是多有幫助。”
“該是為山西道在皇爺爺面前請功才是!”
朱允熥飲了一杯酒,手拍桌案,面露光彩。
長孫貢趕忙拱手頷首:“臣等身沐皇恩,為朝廷牧守山西,治理地方,撫順黎庶,皆乃職責所在,亦是臣等應做之事。
山西道北臨邊關,往來苦寒,百姓如今亦非安居,常有缺衣少食,未曾能有人人衣食無憂,何敢言有功。”
朱允熥搖搖頭,目光有些醉了一樣的注視著長孫貢幾人。
他忽的幽幽道:“這為官一方,難啊。能讓地方不生動亂,不出叛亂,無有謀逆,便已經是上佳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