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道:“不是說還有韃靼部的人進了太原城,這一處可是還沒有著手佈置。”
“韃靼部?”高仰止皺起眉頭。
在他的設想中,潛入太原城的那些韃靼部賊子,不過是這一次清洗山西道順帶著的事情。
幾個偷偷潛入太原城的韃靼人,還能翻得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朱允熥看了高仰止一眼:“春風是忘了,咱們這一次出京北巡,可是還有一項巡視邊關的差事。”
高仰止瞳孔一縮,低聲道:“殿下要親自對草原用兵?”
“我們老朱家的子孫,總該親自踏足草原,不說封狼居胥,也得驅元賊於千里之外吧。”
風雪汾水畔,帝國太孫的臉上浮出英武之色。
嘩啦。
汾水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水花四濺。
“太孫!魚上鉤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朱允熥唰的瞪大雙眼,噌的一下就轉過身,雙手抄起被固定在架子上的魚竿,雙臂用力。
魚竿瞬間就被那水下上鉤的大魚給拉成了一個半月。
“喝!”
朱允熥低喝一聲,手上動作快速,一陣防線,一陣提杆。
未幾。
一位足有小腿長的大魚躍出水面。
風雪之中,水花四濺,擊破那一片片雪花。
噗通一聲。
大魚被提到了棧橋上,肥碩的大魚不斷有力的用魚尾拍打著木板。
動彈幾下,那直鉤便從魚嘴裡滑出。
只是這大魚,卻再無歸水之日。
……
應天也下雪了。
洪武二十八年,初冬裡的第一場雪。
從過午之後,從昨夜開始積攢的烏雲,終於是憋不住,稀稀拉拉的降下一片片的雪花。
無風,小雪花便在空中飄飄蕩蕩的盤旋著落下。
到了地上,也就立馬融化掉。
若是想要觀賞應天雪景,依著這等降雪,恐怕還得要等明日才行。
盤踞在應天城東邊的皇城,巍峨無聲,在鐘山的襯托下,愈發顯得森嚴不可褻瀆。
深紅的宮牆,被融化的雪水打溼,那一抹紅色更加深邃。
明亮的琉璃瓦,蓋起了一座座宮殿。
無論從應天城哪一個角度看過去,皇城都好似是那層巒疊嶂的巍峨大山,望不到邊。
因為降雪,宮中走動的人也就少了很多。
皇帝陛下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仁慈的,譬如在這個時候,就會讓那些沒有必要的事情停下來,讓那些宮娥、內侍都能待在屋子裡取暖。
乾清宮。
宮門外是紛紛揚揚的雪花,宮門裡則是暖和怡人。
若是放在過去,像這等初冬降雪日子裡,皇帝是不可能就立馬急急忙忙的讓人用上取暖的爐子。
非得要等到數九寒冬的時候,一聲節儉的皇帝才會用上火爐,可那也是為了能讓他有一絲暖意,方便繼續處理那永遠都不可能處理完的軍國大事。
只是今年不一樣了。
乾清宮裡那兩個小小人兒,可是皇帝陛下的心頭尖尖,也就是整個大明朝的心頭尖尖。
皇帝幾乎將所有能給的,都給了那兩個小小人兒。
寢宮外一道身影,壓著腳步走到了宮門前。
那人站在宮門前,抖了抖兩肩,伸手拍打著身上的積雪。
“煩請稟報陛下,有太孫的訊息。”
守在宮門前的內侍看了一眼對方,點點頭便轉身進了寢宮裡。
不多時,內侍再次出現在宮門前:“進去吧,別進的太深,將身上寒氣帶了進去。”
那人點點頭。
到了寢宮裡。
那人快速的抬起頭,然後快速的低下頭。
只見皇帝正抱著太孫府世女,站在偏殿裡打著轉,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著什麼。
皇太子則是坐在一張書案後,手持硃筆,處理著帝國的軍政要務。
朱元璋停下腳步,抱著懷裡的朱茯苓,皺眉看向外頭來人。
“什麼事情?”
那人立馬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啟稟陛下,皇太孫殿下日前已率北巡行在隊伍,及景川侯曹震麾下兩衛兵馬,入山西道。想來這個時候,殿下已至太原城。”
………………
月票推薦票
昨天不是嗓子又發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