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了。
那個侍女,如今就是必死的結局。哪怕現在還沒有死,但因為腹部那補上的一刀,也必然是要死的命。
他這是在提醒虞大廉,如果想要知道什麼,就該下猛藥了。
虞大廉默默點了點頭。
他轉口說道:“可能查出來,兇手都是怎麼殺進來,又是往哪個方向逃走的?”
百戶官立馬說道:“先是正門殺入,然後兩側院牆翻過來其他人。最後也是從正門逃走的。”
“正門殺入!正門逃走!”虞大廉目光陰沉,面露譏笑:“當真是囂張啊!”
百戶官點點頭,然後嘆息一聲:“向東是往東城那邊逃的,但我等認為,這幫兇手逃離中城這一帶,要麼就是往南或者是向北逃離的。從案發時間來算,那時候早已逃出應天城了。”
虞大廉亦是目光閃爍,臉色凝重。
不論是向南還是向北逃竄,那些兇手這個時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向北逃的話,一旦過了長江,整個江北都有可能是兇手的藏身之地。
而若是向南的話,就更難尋找了。
只要出了應天府,到廣德府境內,那就是群山環繞,對方完全可以一路南下逃之夭夭。
虞大廉這時候又看向明顯在殺人之後又被洗劫了一番的宅子。
他低聲道:“是劫財殺人,還是殺人之後順勢裹挾財貨離去?”
“不可能是劫財殺人。”百戶官肯定的給出答案,隨後小聲道:“這幫人殺人的手法太乾脆利落了,刀刀致命。便是軍中老卒,殺起人來也不可能這般利落。
就算是在我們錦衣衛,也能召集人手做出這樣的效果,但那也得要在整個錦衣衛選拔人手。
江湖上打家劫舍的,哪裡能有這等手段。
這些人必然是盯著這些人命來的,只不過讓我等不解的事情,這些人明明有這等手段,卻在殺人之後還要洗劫此處財貨離去,就很是費解了。”
虞大廉順勢說道:“難道是為了帶著財貨作為路費逃離?”
百戶官還是搖了搖頭:“有這等手段的人,不像是手上會短缺錢財的……”
案子到這裡,似乎有陷入到了死衚衕。
虞大廉嘆息一聲:“所以還是得要從這三家人本身去查了。”
百戶官不再說話了。
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他的職責範圍,屬於是朝廷裡的那些大人物們需要去討論的事情。
朝廷裡的大人物們,現在卻是都在討論。
甚至可以說,是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應天城作為京師所在,竟然發生了形同滅門的慘案,三十七人橫死當場,這簡直就是對整個大明朝堂百官的臉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尤其是在,當下大明國勢強盛,不斷開疆拓土的情況之下。
國都竟然發生這樣的慘案。
就算是翰林院的學士,都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
從前端時間開始,就在瘋狂上奏彈劾女子為官的言官御史們,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宣洩口。
無數的奏章在最短的時間裡成型,然後被遞送進內閣。
所有的奏章都出奇的統一。
無不是彈劾應天一府兩縣,就是直接彈劾總督衙門治理地方不善的言論。
甚至於,這些人就連兵馬司、京軍都給彈劾了。
在無數的奏章之中,還有那麼一兩份,是彈劾錦衣衛暗查民間不力的彈劾奏疏。
言官御史們現在不能聞風而奏了,但今天這件事情卻是明明白白的,那三十多具屍骸可是還沒涼透的。
言官們現在只有一個心思。
彈劾!
刑部和大理寺也快要瘋了。
原本昨天城中死了三個人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
不過死了三個人,事情最多也就是上到應天府,又或者是直隸總督衙門罷了。
他們並沒有出手,也沒有說什麼。
但今天,一下子三十多條人命的大案子,刑部和大理寺這時候真的坐不住了。
都察院那幫御史在瘋狂的寫著彈劾奏章。
刑部和大理寺則是直接問責了直隸總督衙門和應天一府兩縣。
在洪武三十一年正月十五日到來之前。
整個應天城,因為這三十多條人命的案子,徹底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