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朱允熥終於是走出了西城專案工地。
外面就是沉浸在春節熱鬧氣氛裡的應天城。
這個時候街上已經有不少百姓了。
為了豐富春節氣氛,拉動應天經濟增長。應天府前幾年就開始有針對的,在每一個節日組織活動,營造節日氛圍。
就如當下的春節。
滿街都是大紅的燈籠,街上的牆壁也都貼滿了福字。
由應天一府兩縣組織的遊街隊伍,更是上演著各種節目。
只是最熱鬧的還要等到晚上。
那時候,才是節日裡的應天城最熱鬧的時候。
當初在時任應天知府鄒學玉的推動下,大明已經在很大一部分節日,取銷了宵禁政策。
只不過當朱允熥跟著朱樉走出西城專案工地,走在去往皇城的大街上。沿街的百姓,卻都是對他們避之不及。
除了朱樉身上的血跡,他帶著的這隊親兵更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個殺氣騰騰的。
看著街上哪一個人,都想要需要砍頭的。
不過朱樉這般殺氣騰騰的招搖過市,朝中卻不會有人置喙半句。
自從前兩年朱樉在地方上辦事,因為被歹人設伏,險些受傷,他身邊就總是有一隊親兵跟隨。
這事是老爺子親自安排的。
誰敢說半句?
說了,那就是歹人逆賊的同夥。
朱允熥一路波瀾不驚,從太孫府邊上路過,進了皇城。
朱樉也如他說的一樣,沒帶朱允熥到宮中,而是直接去了皇城南邊的太廟。
一進太廟。
朱樉身邊的親兵這才退下,消失不見。
想來也是要去洗漱休整的。
而朱樉也是照例,先去太廟正殿旁的側殿洗漱。
這邊現在已經成了他在應天的固定住所了。
即便是朝廷很早直接有在京中為他修建過一座秦王府,朱樉也從來都不會過去住一晚,反倒是格外熱衷待在太廟。
朱允熥則是跟在朱樉身後。
搬了一把椅子便坐下。
然後就看著朱樉將外袍脫下,挽起袖子就開始胡亂的洗著。
半響之後。
朱樉總算是將自己給弄乾淨了,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團龍常服。
朱允熥便上前,將一杯剛泡的茶水遞到朱樉面前。
朱樉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嘴裡發出舒暢的聲音。
然後看向朱允熥,說道:“每次回來呢,我都是要去正殿,在祖宗跟前跪拜敬香。你正好也在,就跟我一起過去吧。”
朱允熥點點頭,跟在朱樉身後。
叔侄兩人進了太廟正殿。
上方便是老爺子立國之後,追封的老朱家列祖列宗。
神位、畫像、供案,樣樣俱全。
朱樉從旁取了兩份香,他和朱允熥一人一份。
兩人藉著案前香燭點燃供香。
站在殿前朝著面前的列祖列宗作揖供奉,而後上香跪拜。
整個過程,兩人都不發一言。
直到朱樉在蒲團上抬起頭,直起上半身,目光深沉的看著上面的一座座神位和一張張畫像。
“你說咱們家這些祖宗,活著的時候哪裡敢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追封皇帝、皇后,受後世子孫無盡供奉。”
追封先考這是慣例。
朱允熥笑了笑:“或許,這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後世子孫明白,先祖創業之不易。”
朱樉也只是嘿嘿的低笑了一聲。
“將來有一天,你也是要到牆上去的。”
他是指將來朱允熥登基稱帝,駕崩之後會被供奉在這太廟裡。
太廟歷來是有規矩的。
譬如掛多少位皇帝,又該將哪些皇帝掛在牆上。
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朱允熥笑而不語。
真要是有那一天,那也是自己死後的事情了。
現在都還沒有活明白,誰管他死後是個什麼玩意。
朱樉又道:“讓你過來,其實是想和你說幾句。你啊,有時候就是太過鑽營心機,都沒了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這樣是不好的。”
不等朱允熥開口解釋。
朱樉已經是放著祖宗們的面,伸手搭在朱允熥的肩膀上,然後就拉著他走到了殿外。
而他也是繼續說道:“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