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整個西城觀景湖區,都成了禁地。
所有人都知道,太孫在這裡藏了一個美嬌娘,但就是沒人知道這位美嬌娘是誰。
每天,都是小賈親自提著食籃,將他家做好的食物送到湖邊小院裡。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年三十當天下午方才結束。
看著小年夜那晚攔在湖邊亭前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輛馬車,載著徐妙錦緩緩的消失在視線裡。
朱允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筆債,自己總算是還完了。
按照那個好看的女人說的。
她將會在年後,跟隨徐家的海運船南下交趾道,從此以後再不回應天。
徐家這幾年海運營生做的很不錯。
和淮右的幾家功勳一併做著這海運的生意,幾乎是將大明南下的海運生意壟斷了。
不過都是與國同休的人家,該守的規矩還是遵守的,戶部也長期有人是駐點這幾家的海運生意上。
半數的盈利,都是從這幾家手上,轉送進了戶部太平銀倉。
也正是因為有這幾家能拿出如此多的錢財繳納賦稅,朝廷才有底氣和根據,去向更多的商賈徵收更高的賦稅。
人家與國同休的功勳人家都交那麼多的稅,你們這些尋常商賈,難道覺得比之人家還要利害?
便是朝廷不說話,徐家以及那些淮右功勳人家,就能自己將不交稅或者少交稅的商賈給滅了。
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朱允熥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在那個好看的女人,今天踏出屋門的時候,自己的手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他和山永年師徒兩人已經熟悉很多年了,號脈的事情多少也清楚些。
只是現在朱允熥有些不太確定,自己剛剛摸的脈。
到底是不是喜脈。
總不能這幾天的功夫,就能出現喜脈吧。
朱允熥目光有些凝重。
可那個好看的女人說要去交趾道定居,還說徐家已經在那邊建了一座大院子。
她這一次就是為了要一個孩子,然後自己待在交趾道撫養孩子?
朱允熥嘆息一聲。
“男人,還是要摒棄下半身佔據腦袋的事情……”
他低聲念道了一句,長出一口氣,抬頭看向已經徹底停工的西城工地。
今晚工地上也是有一頓更加豐盛的年夜飯。
遠處工地中部位置的棚屋那邊,已經有濃濃的炊煙升起。
也不知道是專案上哪個官員的提議,今晚工地上竟然還安排了秦淮河一家青樓的小娘子們過來獻藝。
聽說,這也是金主大明商號出的錢。
更聽聞,商號那邊又讓銀號出面,從教坊司弄來了一班樂師和舞姬,準備作為壓軸節目。
這些事情已經輪不到朱允熥親自上手處理了。
自從他出宮住回太孫府,朝中大小事情,都和他無關了,便是工地上的事情,也大多隻是看一眼,確定不會出錯就好。
自己只是搭個臺子,至於臺上的繁華,那就是其他人去組局的事情了。
朱允熥揉了揉有些餓的肚子,便提起腳步往食堂方向走去。
等他正準備從環湖路走向食堂的時候。
孫狗兒和雨田兩人已經是披著斗篷,等在了路邊。
雨田先上前,躬身頷首:“殿下。”
朱允熥點點頭,目光看向臉色糾結的孫狗兒,微微一笑:“孫大伴是來討紅包的?那可得再等等,晚一點在食堂那邊一起發。”
孫狗兒嘆息一聲,搖頭道:“殿下,今天年夜飯,您該回宮一趟的。上一次小年夜雖說不曾回去,但也不是什麼大事。今晚不一樣……”
朱允熥卻笑了笑:“宮裡不好玩,要是宮裡今晚也有教坊司和秦淮河的小女娘,那我定然是回去的。”
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事情。
宮裡頭的年夜飯,至多也就是安排個戲班子唱戲。
皇家的宴席,終究還是要嚴肅一些的。
現在又不是隋唐,能君臣同舞,更不要說讓舞姬、青樓女入宮獻藝了。
孫狗兒嘴角抽了抽。
“陛下那裡……”
朱允熥擺擺手:“宮裡頭人多,等過些日子,我再入宮給老爺子請安。”
他的語氣很冷靜。
孫狗兒見勸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