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該有此,怎會勞煩。”
正待此時。
內閣班房外,卻有腳步聲傳來。
敲門聲也隨之響起。
“進。”
李景隆皺眉看向門口,喊了一聲。
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孫狗兒。
內宮二十四衙門大總管。
孫狗兒推門而入,在他的身後,班房外的地上已經佈滿積雪。他走過來的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腳印。
這位內宮大總管走的很急。
孫狗兒身著殷紅帶絨邊大氅,進了屋方才將帽子推到背後,雙手團在一起,看向任亨泰。
這是皇帝身邊最近的內侍了。
即便任亨泰是內閣首輔,這時候也帶著班房裡眾人站起身。
“不知孫大監忽然到訪,是有陛下口諭到?”
孫狗兒朝著任亨泰拱了拱手,又衝著在場眾人點點頭。
隨後,他便沉聲說道:“太子口諭,內閣聽話。”
任亨泰眉頭一挑。
竟然不是陛下的口諭,反而是太子爺的口諭!
這就很反常了。
只是短暫的錯愕,任亨泰便已經離開座位,到了中間。
他帶著幾人站在孫狗兒面前,抱拳躬身。
“太子爺說了,自今日起,撤了皇太孫監國之權,出宮夜居太孫府,無令不得入宮,罰往西城督辦改建之事。”
內閣裡,死一般的寂靜。
然而,卻沒有人覺得這一刻是安靜的,反而覺得是有驚濤駭浪掀起,滿天雷霆大動。
太孫被奪了監國的權力,還被髮出宮廷,搬回太孫府居住。
更是要去做什麼西城改建的事情。
這一刻,包括任亨泰在內,想到的都是太孫是不是要被太子爺給打壓下去了。
這不該的啊!
所有人都在內心深處,質問了一句。
一時間,種種猜測浮上心頭。
任亨泰連忙上前,攔住準備離開的孫狗兒。
他的臉上帶著慌張,低聲問道:“敢問大監,到底是怎麼了?”
解縉、翟善、徐允恭等人也圍了上來。
個個都擺出了一副,只要你孫大監今天不說實話,就別想走的樣子。
孫狗兒遲疑了許久,看了一眼外頭的滿天飛雪,這才低聲說道:“咱家不敢胡亂說話,只是諸位皆是內閣中樞之臣,咱家也只能違例,淺說一句。”
“此事,涉及陛下禪讓……”
孫狗兒的話,像是一片飛雪,被一陣風吹散。
人已經消失在了內閣班房裡,而在場眾人卻不曾挪動一步。
寒風從外面,呼呼的吹進來,依舊是無人動彈。
也不知過了多久。
沐英最先動了一下,然後身子有些發軟的連連退後,一直推到椅子前,雙手扶著椅子這才緩緩坐定。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亨泰低吼了一聲,目光在身邊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沒有人能給首輔一個準確的回答。
班房外,雪一直在下,風一直在吹。
到了午後。
太子欲要廢黜太孫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座應天城。
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天氣裡,訊息止不住的擴散。
當人們在西安門外,看到屬於皇太孫的那輛馬車,在一隊錦衣衛的護衛下緩緩駛出,跨過西安門前玄津橋,駛進太孫府後。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得到的訊息,是千真萬確的。
霎時間,整座應天城都震動了。
隨著這個訊息的,是皇帝病重抱恙,皇家有要禪讓之意的小道訊息傳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道是太子爺覺得皇帝病重,可能不假天年,準備讓皇帝禪讓,然後太孫不同意,所以這對父子便鬧出了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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