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內閣設立以來,就不是團結的。
一開始就讓首輔任亨泰和解縉、高仰止師徒二人處於對立狀態。
任亨泰作為首輔,一直都在恪守著他屬於理學的治國理念,和以解縉、高仰止為首的心學處於均衡狀態,雙方在很多事情上都會有著不同的看法。
而除此以外,還有以徐允恭為首的大都督府眾人入閣,又硬生生將內閣分成了文武兩派。
雖然文淵閣裡有著一個默契,即文武分治,但這並不代表任亨泰就無法插手置喙軍方的事情。同樣的,如果徐允恭等人願意,也開始對文官內部的事情發出觀點,表明立場。
今天這場有關於皇帝病重,而導致的帝國政局可能會出現動盪的會議,產生矛盾和爭議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自從吏部尚書翟善入閣之後,便自覺的依附在了任亨泰之下,在文官內閣大臣序列裡,同首輔一起平衡解縉師徒二人。
今天這場會議,他希望能借著機會,將地方藩王的權柄再削減一些。
雖然他只是說讓藩王不得擅離藩國,各王府護衛無令不得外出。
但只要這樣的政令下達,很快就會逐漸演化成宗室藩王們再也無權插手地方事務,各王府護衛的指揮權會被地方都指揮使司拿走。
這似乎是對大都督府很有益的事情。
但徐允恭等人並沒有開口。
因為他們清楚,不管這件事情對大都督府是否有益,朝廷以後就能直接插手各王府護衛的事情了。
高仰止一如既往,對於吏治嚴苛要求。
將這件事情給轉到了地方吏治上去。
尤其是當著翟善這位吏部尚書如此說。
這幾乎就是貼臉開懟了。
翟善臉色一緊,目光從高仰止臉上挪到首輔任亨泰臉上。
雖然自己掌著吏部的事,但高仰止卻是掌著三法司的事情,且入閣的位次還在他之前。
翟善見首輔不說話,便重新看向臉色好似是要將地方官員一一重罰的高仰止:“眼下年關將至,加之陛下聖體有恙,便是地方上有什麼情蔽,也該等到年後再議。當下,我等身為內閣,還是要以穩定朝局社稷為主。”
既然都不想對方做成事情,那就誰都別做事了。
高仰止低哼一聲,臉上卻是露出笑容:“那就穩定朝局吧。當下京中無事,外頭還有秦王和鄒學玉在辦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
說完之後,高仰止目光幽幽的從神色微變的翟善臉上掃過。
他們在內閣什麼都不做。
但外頭卻還有人是在做事的。
前番,秦王殿下已經將整個直隸道一十七府殺的所剩無幾,直隸總督大臣鄒學玉則是緊跟其上,連忙奏請內閣添補直隸道官缺。
翟善是吏部尚書不假。
但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卻是他們心學的青年才俊。
吏部給直隸道空缺出來的官職選調官員。
名單不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內閣大臣、吏部尚書翟善的面前,而是出現在高仰止手上!
翟善似乎是被擊中了命脈。
臉色瞬間大變。
他瞪大雙眼,幾度想要開口言語,卻硬生生憋住,未曾發出一聲。
徐允恭、沐英、李景隆三人看著高仰止和翟善互掐,皆是保持沉默,只是眼神卻在不斷的流轉著。
文官內部的爭鬥,對於他們這些執掌大都督府的人來說,自然是件好事。
至少在很多事情上,他們大都督府不會遭受到來自文官們的統一打壓。
沐英更是在這個時候,輕聲開口:“首輔知曉,大都督府準備近期,對南直隸各地衛所軍戶進行改制,配合直隸總督衙門革新直隸道一十八府之事。”
沐英現在已經累功晉封黔國公。
這本是開國之初,就已經給他預備下的位子,只是前些年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將其晉封。
沐英此言一出,翟善更是眼眶一顫。
就連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的首輔任亨泰,眼瞼也微微動了一下,目光淡淡的看向了沐英。
沐英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前番太孫有言,軍戶制度往後將會弊大於利,大都督府軍機參謀部會同講武堂推演過許多次,得出了和太孫一樣的結論。
軍戶制已經到了不得不改的時候了。
眼下先於直隸道一十八府推行衛所軍戶改制,大都督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