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允恭的開口,朝會上發出了一陣騷動。
身為大明如今當之無愧的軍方第一人,執掌大都督府,入值文淵閣的徐允恭開了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大明朝堂上罕見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徐允恭的開口,自他以下,五軍都督府之湯醴、上直親軍衛統領之常森,以及所有的功勳武將,在京武官,盡數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武將們的聲音,響徹在皇城之內,震得皇城宮殿上的琉璃瓦好似都抖了抖。
那些原本還附議彈劾清查有關河道事故的朝中官員們,只覺得一陣目暈眼花。
大明朝的武將們,第一次以如此整齊統一的態度,對某一個事情表達了一致的態度。
而隨著徐允恭帶頭,朝會上所有的武將們都跪地附議時。
文官那邊,原本還屬於中立,並不想參與彈劾有關河道河務亦或是奏請清查地方清丈的官員們,也站不住了。
這個時候,誰站著誰就是傻子。
沒有中立派可以容身。
一陣清風拂過。
整個奉天門前,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徐允恭側目看向如鬱新、王儁之流,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比人多?
大明朝有百萬雄師!
比上下一心?
軍中最講究的就是軍令如山!
朱高熾在人群中,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奉天門下的老爺子。
朱元章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說不清是什麼含義。
只見他在許久之後,方才輕輕的拍了拍扶手。
朱元章輕笑兩聲:“看來,大明的朝堂之上,都是一片赤誠忠良啊。”
就在人們以為皇帝將要開口聖裁的時候。
朱元章卻是雙手按在了扶手上,將身子撐起來。
一旁的朱標立馬起身上前,伸出手試圖攙扶著老爺子。
朱元章卻是回頭,澹澹的看了老大一眼。
朱標立馬收起手,有些無奈的跟在了已經走下臺階,向著前方走去的老爺子。
跪地的官員們,隨著皇帝的走動,默默的挪動著腿腳。
朱元章腳步穩健,一路便走到了袁素泰面前。
他站在袁素泰身前,輕笑了兩聲:“少師之體,少師之功,往後此等禮節,不可再做,此乃朕之口諭!”
袁素泰一愣,抱著笏板抬起頭。
朱元章已經是俯身,伸出雙手托住袁素泰的雙臂,他只是微微用力,袁素泰臉上便是一陣神色閃過,不敢遲疑,趕忙就雙腿用力,自己站了起來。
“臣汗顏。”
朱元章握了握袁素泰的手臂,昂首挺胸,目光平靜注視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大臣們。
“朕當真希望,滿朝皆是袁少師。”
袁素泰已經感動的雙目泛紅。
自上林苑監成了朝廷裡受人矚目的地方以來,無數人都希望能調任上林苑監為官,陛下和朝廷也屢次希望自己能到別的位置。
甚至於,解學士也與自己商談過幾次,言稱內閣之中該多些如他這般做實事的人。
只是都被袁素泰一一謝絕。
而皇帝這番話,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肯定。
同時,皇帝這番話,也無疑是在對新政表達最明確的肯定。
朱高熾見此情形,當即起身。
“陛下,臣還有話要說!”
朱元章側目,越過袁素泰,看向自家這個胖孫。
朱高熾目光瞥了冀凱一眼,開口道:“臣彈劾工部都給事中冀凱。朝廷早有旨意,言科御史不可無故風聞彈劾,須得有確鑿證據。時值朝廷新政,中原生患,此人以牙齒言辭,彈劾數位朝堂重臣,屬忤逆,望陛下聖裁。”
槍打出頭鳥。
今天既然冀凱被那幫人推出來,要挑起新政的矛頭,那就必須要將其給徹底打死。
這是為了保證新政能才朝中始終被強勢推行,也是能為震懾那些心中還懷揣著不滿的人。
朱元章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冀凱。
臉色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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