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榻上。
朱標上前兩步,躬身道:“兒臣在。”
朱元章似乎是有些困頓了,微微眯著雙眼,斜靠在榻上:“咱們大明太大了,藏在暗中的人太多了。既然這一次有機會,那就讓這些人都蹦出來,咱們爺倆也能好好看清楚,都有哪些人。”
說到最後,朱元章的聲音已經是越來越小。
到了末了,雙眼也徹底的閉上。
朱標抬起頭,默默的看著已經睡熟的老爺子,小心翼翼的壓著腳步退後,直到出了寢宮方才挺直身子。
毫無疑問。
老爺子又開始做局了。
這一幕,讓朱標腦海中那早已模湖的記憶,再一次變得清晰起來。
當初老爺子對付淮右那一幫開國的功勳老臣時,似乎也是如此。
他給了機會,也給了時間。
最後,想到或是沒有想到的人,都蹦了出來。
一直到洪武二十四年,那場風波才漸漸平息下來。
河南道的事情不簡單。
這是朱標心中一直以來的認識,潘德善是個能臣,是個能做事的人,光是從各方呈上來的奏章,朱標就沒有見過他下過幾次河堤的。
河道上的事故,背後必然是有原因的,或許還有人在背後作為推手。
加之這一次山西道那邊發現的問題。
已經走出乾清宮範圍的朱標,不由回過頭看向了西北方向。
“西北不能亂!”
文淵閣裡,徐允恭開口定音,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此刻在內閣中的人不少。
除了任亨泰、解縉以及徐允恭本人之外。
還另有朱高熾、翟善、夏原吉、鄒學玉、湯醴、常森六人在場。
朱高熾開口道:“邊關首重軍心,在下以為,內閣首先還是要以穩定軍心為先,北邊已經降溫,眼看著要入冬了。朝廷不少東西,都還在路上未曾送到吧。”
任亨泰抬頭看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立馬會意。
他現在是戶部侍郎,而今戶部尚書鬱新即將前往瀛洲任四道巡撫。而他今日被叫來這內閣,大抵的意思倒也是能猜得出。
夏原吉開口道:“棉衣和棉,早已在入秋前發運了,這個月陸陸續續也就能送到邊關將士們手中。糧草之類,卻是要各處原地發運。交趾道至北平府那一段……總還是要等到明年入夏之後才能徹底連通。”
解縉點頭道:“兩地南北相隔,朝廷可以有這個時間準備。”
翟善則是開口道:“瓦剌勐哥帖木兒的使臣馬哈木回去了,歐監使範蟲隨隊相送,隨後便是與我朝商議互市一事,地方朝中卻是要先選好。等太孫殿下解決了河南道的事情,便可繼續北巡,入冬時抵達邊關。”
他說完話,在場有幾人則是目光齊齊的看向了翟善。
鳳陽城發生的事情,有關於白蓮教和晉商的問題,朝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知曉的。
在此之前,翟善也僅僅只是知曉,炆廢人可能是被白蓮教給擄走了。
至於更多的詳細以及處置,他是不知道的。
朱高熾開口道:“入冬了也不是個商討互市的好時候,或許太孫那邊會等到明天開春之後,草原上的積雪融化,才會商談此事。”
翟善瞧出了這裡面的不同之處,默默點頭。
湯醴開口道:“眼下,還是等朝中收到河南道那邊的訊息吧。想來事情也要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了。“
眾人紛紛點頭。
全程沒有人提及今日被嚴懲世代永不錄用的冀凱,也沒有人去理會明天就要啟程的戶部尚書鬱新和工部尚書王儁。
應天城,沒有那麼多的愛。
人來人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任亨泰這時候則是低聲幽幽道:“翟部堂要入閣,夏侍郎大抵也會升部堂。朝廷眼下新政到了緊要時,還望諸位勉力同行。”
首輔開口,寄託新政。
眾人紛紛起身。
“固所願也,幸不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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