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回話。
祁著卻是避無可避。
他是刑部尚書,管的就是國家律法刑罰。
祁著已然是看到皇帝的視線正盯著自己,他黑著臉,沉聲回答:“抗旨,乃大逆之罪,當誅……”
“誅九族?”不等祁著說完話,朱高熾便已經是提著聲音驚呼著,旋即連連搖頭:“說起來也是因為朝堂之事,陛下向來仁厚,寬待臣子,祁尚書何以要誅冀凱九族?”
這人是神經病吧!
他是來搞笑的吧!
祁著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這位身形魁梧的燕世子。
朱元章忍著笑,大手一揮:“小子胡鬧!”
一句話,便將朱高熾故意在那擠兌祁著的氣氛給破掉。
隨後,朱元章冷哼一聲,低頭看向匍匐在地上的冀凱,冷聲道:“朕不問緣由,今日也不願再讓朝堂生出血腥。著有司,貶去爾一應官職,奪爾功名,爾世代永不錄用。”
轟的一聲。
工部都給事中冀凱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周圍的官員,亦是眼中露出恐懼。
皇帝這一番聖裁,比之殺了冀凱全家還要更重。
整個冀家,因為冀凱一個人,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將不會在被朝廷所接納。
要麼行商,要麼務農。
而更要緊的是,這是大明開國皇帝的旨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便是後世皇帝,恐怕也不會為其後人赦免。
癱軟在地上的冀凱,身體抽動了兩下。
隨之,在其周圍離著近的人,不禁皺起眉頭,捂上了嘴巴和鼻子。
朱高熾目露譏諷,一揮手:“來人,將其拖出皇城!”
那頭,一直站在奉天門下看戲的朱尚炳,頓時來了精神。
他竟然是親自帶著兩名手持金瓜的大漢將軍趕了過來。
也不用皇帝吩咐。
朱尚炳哼哼道:“架起來,拖出去。”
兩名大漢將軍一左一右,手中金瓜交叉著便將冀凱給架了起來,兩人稍稍用力向前一頂,渾身癱軟如泥的冀凱就已經被拖在地上,往宮外送去。
轉瞬,盞茶炷香的時間。
奉天門前,已經是空空如也。
朝會毀在了原工部都給事中的屎尿之中。
官員們有的心生膽寒,有的心中振奮,各有不同的出了皇宮。
內五龍橋南北,只留下那些嘴裡罵罵咧咧,不斷問候著冀凱祖宗十八代的宮廷內侍們,提著水桶將那條長長的痕跡給沖刷乾淨。
乾清宮。
一整個上午不曾見到兩個皇重孫的朱元章,自回來之後,便已經是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抱著兩個已經能在他的大腿上蹬腳的小娃娃暢懷大笑。
老爺子在含飴弄孫。
朱標卻有些無奈,他仔細的想了想,發現自己這個當爺爺的,好似都沒有抱過幾回那兩個小娃娃。
心裡沒來由的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滋味。
朱標覺得,自己該給老爺子找點事情做。
他開口道:“熾哥兒和稅署查出來的事情,地方大戶面對老二清丈田畝、攤丁入畝,收買皂吏,縮尺丈量,這樁事情恐怕非是孤例。您今日,似乎並沒有處置。”
朱元章瞪了一眼太子,懨懨的將懷裡連個正在試圖抓住自己鬍鬚的小娃娃交給了宮中的嬤嬤懷裡。
他開口道:“老二這兩年,抄了不少人家吧。就是這樣,那些人還是敢如此,可見他們早就料到朝廷會知曉,但還是如此做了。”
“財帛動人心。”
朱標低聲唸叨了一聲,心中有些無名的疲倦。
若是世人能少些私心,天下間九成九的事情都會變得好辦起來。
朱元章說道:“熾哥兒辦的不錯,讓他帶著稅署好生查下去,一筆一筆的都給俺記清楚了!”
皇帝忽然變得有些憤怒起來。
朱標澹澹的看了一眼。
朱元章便已經是咬牙切齒道:“錢!那都是朕的錢!那都是朝廷的錢!”
嘴裡罵著,朱元章的目光則是已經看向了一旁被嬤嬤抱在懷裡的兩個小娃娃。
那些可都是要給這些小娃娃們留下的家業啊。
朱標愣了一下,低聲道:“如今不查,是為了等河南道那邊事情查明瞭再議?”
“太子。”
朱元章低沉的呼喚了一聲,自己已經是緩緩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