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語氣冰冷的說了一句。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用他去吩咐。
訊息傳到了最外圍,早就有人去尋那些堆放在各處的青石條。
一柄柄大錘被掄起。
一個個錘頭落在一根根青石條上。
無數道悶響聲同一時刻在河堤下發出。
“碎了!”
“都碎了!”
“放在軟泥上,也是碎的不成樣子!”
所有人都清楚了,這一場河道事故,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裡。
這哪裡是堅固的青石條,這分明就是豆腐塊!
“大伯!你死的冤啊!”
“老三,太孫帶著俺們找到原因了。”
“嗚嗚嗚……”
當震驚之後,人群中傳來了一陣陣的哭喊聲。
上游陝州府攔水壩、減水壩被毀,大水沿著河道沖刷下來。到了孟津縣這邊,攔水壩毫無作用,大水繼續而下。
這裡死了很多人。
因為在壩上躲避不及時,在河堤上跑的不夠快,而被捲入大水裡的人數不勝數。
一時間,河堤下滿是哭聲。
朱允熥臉色鐵青。
問題很明顯。
建造攔水壩所用的青石出了問題,原本該是堅固無比的青石,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粉碎。這就導致攔水壩從外面看似乎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可是裡面卻盡數都壞了。
上游的大水下來,才會出現抵禦不到幾下就全線崩潰的事情。
可是,上游陝州府境內的攔水壩,在沒有大水衝擊的情況下,又是如何被毀的?
不過如今局面也算是開啟了。
現在只需要追查這些青石的產地,從源頭一路追朔到被運來河道上整個過程裡,究竟有哪一方出了問題,也就能查明這些青石到底是為何會變得如此脆弱。
“繼續查!”
朱允熥冷聲開口。
田麥雙眼冰冷,鋒芒裡透著濃郁的殺氣。
身為暗衛,針對這一場河道上所發生的事故,他做過很多設想。
或是工法不對,或是有人蓄意破壞河堤。
很多的可能。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竟然可以在這青石上做文章。
很明顯,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清楚這麼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攔水壩被大水沖毀,河道工程被延誤,甚至是需要從頭開始,更會在朝堂之上引發無可估量的後果。
做下這一切的那些人,定然是清楚的。
此罪。
罪不可赦!
田麥第一次主動自發的起了殺心。
這是置整個國家命運和前途與不顧,這是在和整個天下作對。
“殿下,現在該怎麼辦?”
王信陵站在攔水壩上,望著壩下混亂的人群,看著那些因為知道事故真相而憤怒的河工們,低聲詢問著。
朱允熥饒是心性日益沉穩,在終於知曉原因之後,心中那份怒火也是難以平息。
“周廣立收監,凡涉及青石條源頭自運至河堤核檢人員,皆歸桉留待候審。”
“派人去尋高仰止他們,讓他們加快腳程趕至孟津縣。”
“發太孫令,讓於馬調動兵馬來河南府。”
朱允熥壓著心中的怒火,不斷地說出一條條的指示。
河南府的青石,皆是產自於偃師縣。
亂子的根源離不開河南府。
而流傳整個河南道的那則謠言,也是以河南府最是兇勐。
他抬頭望向那高高的河堤,雙眼微微眯起。
周廣立這時候已經不再出聲。
當他親眼看到那些粉碎了的青石,就明白自己徹底沒救了。
他怨恨那些造成這一切的人,但同時也怨恨自己,該多張出一雙眼睛,當初能再仔細一點分辨這些河道上的所需用料。
只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朝廷耗費無數錢糧方才將將要弄好的攔水壩、減水壩,如今已經隨著大水灰飛煙滅。
當原本熟悉的官差,沉著臉扣住周廣立的時候,他依舊是默默無聲。
當他被人押著從朱允熥面前走過的時候。
周廣立這才倔強的停下了腳步。
他側目轉頭,看向面前的錦衣年輕人。
“殿下,臣無能,有愧皇恩。”
朱允熥目光平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