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推到一旁。
皇太孫是好人啊!
河道上自從開工,官府就從來沒有剋扣過他們半分工錢、一口糧食。
每天的口糧,每月的工期,都是準時發放。
這些日子快要入冬了,官府也早早的就將入冬後需要的棉衣給送了過來,如今都存在庫房裡面。
聽人說,官府現在這般愛護河工,都是因為在朝廷裡的皇太孫殿下是愛護天下百姓的。
治河,也是皇太孫殿下一力拍板子定下來的。
皇太孫苦惱的事情,自己幫不了,搬一根青石條過來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朱允熥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那低著頭的河工。
這些人知道自己身份,也不怕的?
未曾多想,他走到了擺在地上的青石條前。
王信陵和田麥圍了過來。
一眾河道上的官員,也圍了上來。
“碎了?”
王信陵看著地上透著油光的青石條,低聲自語了一遍。
旋即,他便上前,用腳推了青石條一下。
如此之後,眾人這才看到,在他的那個方向,青石條的一角已經斷裂脫落下來一塊有小臂大小的碎塊。
田麥便當即接話:“便是扔在地上,此處亦是泥地,青石大抵不至於如此脆吧……”
他自問自答了一下,就抬起頭張目看向四周。
“將那大錘取來。”
田麥目光尋到了一柄河工使用的大鐵錘,揮手一指。
其麾下便連忙上前,將大鐵錘取來。
田麥雙手握住握柄,抬頭看向朱允熥:“殿下,還請稍稍避開一些。”
朱允熥自是會意,被王信陵擋在身前,又後退了好幾步。
田麥見著此時周圍情況,便將大鐵錘掄起,高高舉過後背。
喝!
他低喝一聲,那柄大鐵錘破開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音。
頃刻之間,在人們的視線裡,大鐵錘已經是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條上。
隨著一道道的悶響聲發出。
在所有人的眼前,一整根的青石條,竟然是變得四分五裂,如同土塊一樣脆弱。
然而,更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在這些青石的斷裂面上,竟然也是透著油膩膩的光澤,毫無一塊石頭初開時的那種乾燥砂礫感。
“這青石有問題!”
人群中爆出了一聲吶喊。
每個人都看出了,河道上所用的青石條,是出了問題的。
人群嘩的一聲就炸開了。
然而,這邊剛剛發現青石的問題。
攔水壩那邊也爆出了一陣驚呼和震驚。
“攔水壩裡面的青石全都碎了!”
“全碎了!”
本是堅固無比,作為攔水壩主體的青石全都碎了。
僅僅是初一開始的驚呼,朱允熥已經臉色如墨。
王信陵已經是在頭前開路:“讓讓!都讓讓!”
他在頭前開路,朱允熥便在後面走著。
少頃,兩人便領著一大幫人到了被扒開的攔水壩上。
“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站在攔水壩頂部被扒開的邊緣,王信陵長大了嘴發出一聲感嘆,滿臉震驚,雙眼瞪大。
朱允熥的眼底亦是閃過一絲寒芒殺氣。
在整個攔水壩上被扒開的範圍內,壩體內那些原本應當是完美契合在一塊的青石條,竟然是一根根的粉碎。
粉碎!
而不是斷裂,破碎。
幾乎找不到一塊超過人頭大的青石。
“這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跪在攔水壩下面的周廣立,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攔水壩上,趴在被扒開的邊緣,探頭看著下面那些粉碎了的青石條,嘴裡不住的念道著。
河道總督衙門在建造攔水壩的時候,甚至用上了兩岸最是會水有水猴之稱的一幫走江老手。
潛到水下,去固定這些青石條。
而現在,眼前的這一幕。
不光是震驚到了朱允熥,也不僅僅是王信陵和周廣立。
所有人,所有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查!”
“看看河道上現存未曾動用的青石條!”
朱允熥站在攔水壩上,回頭看向壩上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