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又補了一句:“臣說完了……”
啪。
一擊無聲的耳光子在奉天門前響徹而起,鑽進所有人的耳中。
打臉來的太快。
冀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兩耳滾燙似火。
而張二工說完之後,則是回過頭默默的看了冀凱一眼。
他眉頭皺緊,更是搖了搖頭。
明明工部就有收到過河道總督衙門呈送的奏疏,這冀凱身為工部都給事中,本就有查閱工部存檔的權責,卻還信口雌黃。
身為技術人員的張二工,一時間很是不喜此人。
朱元璋望著面對自己緊張,又對那冀凱露出不滿的張二工,臉上的皮肉不禁動了動。
皇帝望了一眼已經沒有下文的張二工,不得不忍著笑揮了揮手。
張二工很是直條的躬身回到班列裡。
嘭。
當皇帝的視線重新投向場中,工部都給事中冀凱已經跪在了地上。
蠢貨!
先前還在出聲附議彈劾的鬱新和王儁兩人,不由的心中暗罵。
隨著冀凱跪下,其後那些出聲附議的官員們,也如同坐蠟,僵在當場。
都察院左都御史蔣毅看著如今的局面,心思沉重,好一陣思索之後,才不得不走出來:“陛下,朝廷各部案牘無數,部事繁雜如牛毛。大河兩岸田地,不存有被不法侵佔之事發生,乃朝廷與百姓之幸。只是,如今朝廷耗費無數錢糧,設定重臣,予重權,卻時日無進,朝廷當追查有司。”
這時。
班列裡的刑部尚書祁著,也站了出來。
“陛下,大明律,賞罰分明,明正典刑。治河乃國策,河道出事,朝廷若不公允處置,則難平天下人心,難撫兩岸受患百姓。”
說什麼侵佔田地,耗費錢糧,都是其次。真正的問題就在於,河道上是實實在在的出了事故的。
蔣毅和祁著兩人,立於眾人之前,言辭直指核心。
朱高熾眉頭夾緊:“陛下,稅署還有些賬簿,未曾公之於朝堂之上。”
蔣毅、祁著二人立馬回頭,皺眉看向再一次開口的朱高熾。
這是要沒完沒了了嗎。
朱元璋點點頭。
朱高熾得了允許,便開口道:“稅署自設立以來,先於應天府改制,裁撤地方糧長,由稅署各地分稅司下設稅所,核定一地稅賦數額。
時日至今,稅署屢番比照核對,方才知曉,我大明尚有數百萬之巨稅賦虧空藏於隱蔽之中!”
蔣毅皺緊眉頭,當即開口:“署正此刻所言,怕是與河道無關吧。”
班列裡,再有一人走出。
夏原吉面露笑容,高聲道:“戶部侍郎夏原吉,敢問署正,這數百萬之巨的稅賦虧空,藏於何處?”
左都御史蔣毅不由回頭,不解的看了一眼夏原吉。
朱高熾則是笑著接過話:“夏侍郎可來一觀。”
說著,他便從身邊的箱子裡重新拿起一本賬簿。
夏原吉也不遲疑,當下上前。
兩側的文武官員們,不禁踮了踮腳。
夏原吉接過朱高熾給的賬簿,便翻閱了起來。
而朱高熾則是繼續開口道:“臣與稅署同僚,核查各地稅賦數額。於督辦攤丁入畝一事的秦王殿下互通賬目。現查,地方有司與本地縉紳大族勾連,秦王殿下清丈之際,以那財帛蠱惑清丈皂吏。
凡尋常百姓,則實數丈量。凡大戶人家,則縮尺丈量。
大戶一畝田地,造冊八分。
凡此種種,不計其數,罄竹難書。
稅署近日方才於所設稅司之地,釐清前後,今日朝會,臣領稅署,奏請陛下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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