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傷殘將士家中的時候。
鄒學玉這才真的怒了。
他滿臉陰沉,再次冷喝道:“大膽!”
虞大廉立馬雙手抱拳,退後兩步彎下腰,誠惶誠恐的。
跟著督臺一同巡視總督衙門屬官,亦是紛紛停下腳步,頷首低頭看著腳尖。
鄒督臺的手上可是有著上方寶劍的,先斬後奏,誰人敢惹他。
眾人心中已經開始默默的為惹惱鄒督臺的那幫人祈禱了。
恐怕接下來,就會有人被督臺給拉出來立威。
正在工坊裡忙活著的周邊莊子過來做活的百姓,也因為鄒學玉這接連兩聲怒吼而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老闆的本是吊在遠遠的地方,見著督臺發火了。
立馬彎著腰上前,到了自家工人們跟前,準備驅趕這些工人出去。
鄒學玉卻是輕咳一聲,抬起手:“你們繼續忙活著,本官看的也差不多了,等回頭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望主家能多多指點。”
給權掌直隸的督臺大人指點?
那本也是出身農戶的東家,渾身一顫,趕忙滿臉笑容的上前。
“督臺言重,要不是督臺此前就任應天知府,哪裡有小人今日。督臺要小人做什麼,小人便做什麼,絕不敢耽擱督臺半點時辰。”
這便是小民對官府的敬畏。
敬畏是好事,可若是變成畏懼,那就是壞事。
鄒學玉心中想著是,隨意的點點頭,擺了擺手:“今日耽擱你家了,本官先走了。”
說罷,鄒學玉便率先走出工坊。
工坊東家自然是遠遠的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將這幫衙門送出工坊大門。
遠遠的望著鄒學玉等人走向官道上的背影。
那工坊東家臉上表情卻是不由浮出幾分懊惱。
“也不知道是哪些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惹著督臺生氣,一個個都是吃飽了便忘孃的狗東西!”
罵了幾句之後,工坊東家又覺得自己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是有些惱火的踢了踢腳下的泥土。
然後便嘴唇無聲的嘀嘀咕咕的暗罵著他並不知曉的狗東西,期望著讓他們家和周邊莊子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的督臺,能早早的將那幫狗東西狠狠地懲治了。
官道上。
鄒學玉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初,然而虞大廉等人卻仍是小心翼翼的姿態。
督臺大人似乎正在考慮著直隸總督衙門眼下面臨的局面。
自覺乃是督臺大人座下頭號追隨者的應天知府虞大廉,腳步緊緊跟在鄒學玉的身後。
虞大廉思量半響之後,方才低聲開口:“督臺,此事若是應對不好的話,且不說朝堂之上對總督衙門的看法。便是地方上,因為商賈離去,勢必會帶來各類百姓所需商品短缺,從而導致百姓心生怨恨。”
鄒學玉停下腳步,轉過身。
本還在想著若自己是督臺大人的話,該如何應對眼下局勢的虞大廉,一個沒留意,險些便撲進了鄒學玉的懷裡。
虞大廉有些尷尬的停下腳步,向著一側挪了挪,目光卻是疑惑的盯著鄒學玉。
在鄒學玉的視線裡。
應天府地界上,百姓們還在田地裡忙活著。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生機盎然,即便是在這個已經過完年中的季節裡。
“他們還做了什麼?”
鄒學玉忽然的開口,讓虞大廉啊了一聲。
察覺出自己的走神之後,虞大廉趕忙低下頭,悶聲回道:“商賈們離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那些產業繁雜的鉅商,不光是人走了,就連他們備的貨也都已經在離開的路上了。下官以為,為了穩定民心,可以下發行文,截留這些還沒有出直隸道的貨物。”
“此舉愚蠢。”鄒學玉當即斬釘截鐵,繼而解釋道:“若官府如此強項,只會坐視了官府胡作非為,才引發這些商賈離去的事實。”
虞大廉頓了頓,小聲道:“那……就這麼放他們走?”
“本官有說要放他們這般自由自在的離開?”鄒學玉卻又反問了一句。
這一下子,虞大廉徹底不會了。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總督衙門到底要怎麼對付這些個已經放出話,再也不於直隸做營生的商人們?
鄒學玉沒有讓虞大廉疑惑太久,便已經開口道:“本官此前於總督衙門,頒發官府行文,可是要求一應商賈所帶貨物,出入直隸皆要按價徵收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