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外,整個碼頭一早就被人用水裡裡外外的沖刷了好幾遍。
一面面鮮豔的旗幟,將整個碼頭都給包裹裡起來。
這一次,應天府開放了碼頭周圍所有的區域。
還不到正午,整個碼頭外就已經被應天百姓給圍的水洩不通,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而從碼頭開始,在官府提前規劃好的大軍入城道路上,也早就已經被百姓們堵出了兩道密密匝匝的人牆。
整座城的人,今天都暫時的放下了本該去做的事情,紛紛準備著夾道歡迎,亦或是登高眺望矚目。
正在忙著從應天知府衙門交接,赴任大明第一任直隸總督衙門總督大臣的鄒學玉,望著今日混亂擁擠的應天城,臉上卻不曾再有半分似往日的那等不悅,滿臉紅光散發。
甚至於鄒學玉還提前行使了屬於直隸總督大臣的權力,要求除了兵馬司之外的京營官兵出動,用以維持今日應天城的秩序。
其實容不得鄒學玉不這樣做。
就在此刻。
大軍大概還在江北渡口碼頭登船,要過江到成為的龍灣碼頭,怎麼算也得要過午之後了。
但就算如此,所有在京的內閣大臣,早就已經齊聚碼頭上。
不久之前晉封郡王爵的李景隆和常升兩人,也在其列。
更不要說,諸如六部尚書、三法司堂官、五寺卿了。
就連身為宗人令的秦王朱樉,今天也只能是幹陪在一張深紅大漆的圈椅旁。
那是留給皇太子的位子。
至於此刻空懸,則是因為皇太子還需要在宮中先行告祭太廟,而後才會出宮。
在這樣的場面下,如今還擔著應天知府差事的鄒學玉,也只能是遠遠的站在外金川門城門樓上掌控全域性。
“將士們的事情,輪不到咱們應天府去操辦,自有大都督府和六部去安排。咱們啊,就等著那些陣亡將士的骸骨下了船,將他們送到功臣陵裡去。”
城頭上,鄒學玉面無表情,言語平靜。
然而在他的雙眼深處,卻有著一絲悲傷。
都是大明的好兒郎啊。
這一次雖說只是最後一場呼倫湖畔的決戰,解決了關外草原上的憂患。可大明也是實實在在的折損了上萬兒郎。
他是應天知府,對其中更詳細的資料,遠比旁人更加的清楚。
僅僅是應天府一地,便有超過三百六十七名身在北征軍中的將士戰死疆場。
另有五百三十二人負傷,需要從軍中退下來。
應天府一地這麼多的陣亡和傷殘人數,雖說因為應天乃是京師,多軍戶於此。可是死了、殘了的人卻都是實實在在的。
傷殘的將士,還可以回來後安置進驛站去。
可那些死了的將士,家裡頭便少了一根脊樑骨。
三百六十七戶痛失兒子、丈夫、父親的軍戶人家,是需要應天府去照顧的。
朝廷現在有錢,撫卹自然不會少,也不可能拖延。
可人家卻是付出了一條性命。
望著江面上那一面面升起的巨大船帆。
鄒學玉覺得自己有必要,在上任直隸總督大臣之後,再去找工部尚書張二工好生的聊一聊。
聽說這一次呼倫湖畔的決戰,火器大顯神威,若不然明軍想要全殲近二十萬韃靼人,怎麼可能只付出了萬餘名將士的性命。
朝廷必須在火器上多下功夫。
用最簡單、嘴便捷、最快速的方式,解決敵人,結束戰爭。
有望在鄒學玉升任直隸總督大臣之後,接任應天知府的現任應天府同知,站在鄒學玉的身邊,輕輕點了點頭。
“屬下已經讓人安排好了,等我應天兒郎進了功臣陵,屬下就會與衙門裡的同仁一起去請了他們的家人過去,以示我應天府和朝廷的重視。”
鄒學玉恩了一聲:“等這一次北征大軍回朝封賞之後,朝廷大概就要議戶籍改制的事情。到時候交代下去,讓應天府的那些個工坊都記住了,對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家人,要多有照顧。人家若是願意,便讓人家去工坊裡做活,總是要活著的人能繼續好好活下去才是。”
同知抱拳躬身:“明府慈悲心腸,寬仁與民,實乃應天百姓之福。”
望著被自己培養出來,準備讓其接任應天知府的屬下,鄒學玉只是點點頭。
這時候,城門後已經有大隊人馬趕了過來,正向城外的碼頭上過去。
應天府同知張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