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要到場的。
朱允熥則是轉口問道:“最近有些人在猜測,這一次朝廷以傾國之力北征,是否也會出那麼一兩位活著的異姓郡王。看來,軍中的將士們,對此倒是頗為關心的。”
朱高熾只是微微一笑,便繼續低頭,去翻閱那些從前線各處以及後方傳來的奏報。
一旁陪坐的順安王阿卜只俺,倒是接過話,語氣裡還帶著些羨慕:“開平郡王、岐陽郡王晉封,典禮想來是頗為盛大的。”
說這話,他倒是想起自己這個順安王的爵位。
只是領了朝廷發來的旨意,便是連王服也沒有做好,更遑論會有什麼冊封的典禮了。
朱允熥笑了笑:“順安王有這座大青城。”
阿卜只俺便也笑了起來,繼而轉口道:“先前殿下言及軍中討論北征是否會有封王一事,此般之事出現,也是將士們想著自己能多獲幾級戰功。軍心振奮,人人求功,這是好事。”
“只是韃靼王庭依舊下落不明,時日越久,恐軍心有變。”
朱允熥淡淡的回了一句。
直到現在,前線都沒有傳來半點有關於那消失不見的韃靼王庭的訊息。
阿卜只俺笑著寬慰道:“一切定然會如殿下設想的一樣,韃靼王庭會向東,試圖進入遼東。”
驅狼吞虎。
前線的戰事,從來都不是一塵不變的。
只有前宋才會乾的出,後方的人畫一張圖,便要前線的將領們,嚴格按照圖紙去行軍打仗的事情。
如今的大明就是那隻黃雀。
在前面,韃靼人是螳螂,遼東便是那隻蟬。
朱允熥點點頭:“倒是不知道炳哥兒如今走到哪裡了。”
……
朱尚炳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接連快有一個月,帶著人在茫茫的草原上追趕前方四叔的東路軍,讓他現在嘴裡面都能吐出來草沫子。
每日裡,除了趕路便是尋找水源。
喝著草原上乾淨的水,吃著行囊裡存放的肉乾和沖水可食的米粉糊糊,早就讓他的嘴巴淡出鳥味了。
“沒有十個韃靼人多,難消老子的心頭恨!”
馬背上,朱尚炳低聲暗罵了一句。
“不!”
“得一百顆韃靼人的腦袋!”
自己砍不完,就讓親兵圍了韃靼人,等著自己一個個的砍過去大概也是能湊足數目的。
連日的趕路,讓朱尚炳開始胡亂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了一遍。
朱尚炳又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這樣做,被熥哥兒知道了還沒什麼,可一旦被那個混蛋胖子知道了,自己肯定會被嘲諷很久很久。
他重重的搖了搖腦袋。
抬起頭,看向都已經看的麻木了的草原。
朱尚炳衝著前頭大喊了一聲:“到哪裡了?我四叔在哪裡?”
前頭立馬就有將領駕馬折返回來。
“將軍,前幾日咱們就過了臚朐河,按照路程來算,也就是這兩日就能趕到斡難河。”
朱尚炳張著嘴,眼前除了草地還是草地,他低聲唸叨著:“斡難河!斡難河!這條該死的河到底在哪裡啊!”
他不由大聲罵了一句。
在他身邊的將領和親兵們,則是面不改色。
將軍的罵聲,也正是他們心中想要說的話。
連日的趕路,朱尚炳撐不住,這些將士們也快要撐不住了。
要不是後方為了不讓前線的大軍餓肚子,一路上鋪路架橋,豁出去了的建設糧道,讓他們能從大青城出發一路橫跨草原,不時還能遇到糧道上的人。
他們恐怕都要開始懷疑,這個草原上是不是隻有他們這些人了。
“河!”
“河!”
“將軍!河!”
兩匹戰馬馱著兩名探馬斥候,從前面趕了回來。
斥候的臉上充滿了喜悅。
戰馬踩斷了無數的青草,衝到了朱尚炳的跟前。
“將軍!是斡難河!”
朱尚炳立馬勒住韁繩,瞪大雙眼:“有沒有看到燕王的東路軍?”
“燕……有!大軍就駐紮在河邊!”
斥候大口的吸著氣,臉上的褶子因為笑容,愈發的堆積如山。
“哈哈哈哈!”
“四叔!俺來了!”
朱尚炳一陣瘋狂的哈哈大笑,嘴裡胡亂的喊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