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渣子,而喋喋不休、咄咄逼人的李景隆,此刻已經臉色大變,滿臉諂媚。
正在疊著衣裳的常升,皺著眉淡淡的掃了李景隆一眼,隨後嘆息一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李景隆打量了常升幾眼,確定對方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拳頭,這才稍稍放心,摸索著坐在了常升對面。
“陛下今日隆恩太甚,你我往後於朝堂之上,可不能再如過往那邊行事了。”
常升坐而不動如山,臉色凝重。
李景隆則是靠在椅背上,神色輕鬆:“陛下今天在旨意裡都說了,待咱們是親如子侄,這不是還望咱們佩刀入宮了嗎。”
說著話,他伸手指向了一旁掛著的兩把刀。
常升卻是搖著頭:“功高震主,這話你沒聽過?陛下待我們如子侄,這做不得假,咱們過往也沒有仗著這份父輩的恩情,為非作歹。只是眼下,卻更是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李景隆滿不在乎,甚至他的腿已經架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模樣分外安逸。
仰著頭,伸手就摘了幾枚案几上擺放著的果子,送入嘴裡。
渾淪吞棗般的吃進肚子裡。
李景隆雙手拍了拍肚子。
“還得是咱們應天的東西好吃,那瀛洲破地方,咱都待的嘴裡發苦了。”
常升目光深邃的盯著李景隆,沉聲道:“人無完人,臣子不可如聖賢。我如此說,你還不明白嗎?”
李景隆終於是停下了自己過往在京中時那般的放浪形骸。
他一個挺身,便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
“你是說,咱們會招來忌憚?”
李景隆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卻未曾說明是誰的忌憚。
常升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大明朝倒是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我們做臣子的,得要想到這一點。”
李景隆向前坐了一點,目光盯著對面的常升:“你想怎麼做?常二哥您發話,做弟弟的,我自然是聽你的。”
原本皺緊眉頭的常升,這時候卻是笑了笑。
“當真?”
“千真萬確!”
常升站起身,走到了李景隆面前,伸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李景隆的眉頭跳了一下。
“二哥,您要做什麼?”
“九江啊,你讓二哥我揍一頓吧。”
“二……啊!”
是夜。
原本滿載榮耀而歸,皇帝親發旨意,佩刀留宿皇城的開國公常升,忽然大打出手,也不是是何原因,將一同回京的曹國公李景隆,給狠狠地揍了一頓。
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人知道開國公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只知道訊息傳的很快。
即便是宮門落鎖,訊息還是在黑夜裡,迅速的傳進了應天成裡的家家戶戶。
於此同時。
開國公府那頭,也連夜發了話。
往後常家和李家便是形同陌路,若是在外頭碰著了,路不讓,橋不退,若是不服,便再做過一場罷了。
隨後的黑夜裡,曹國公府那邊也有了回應。
李家,全然接下常家的招數。
因為常升將李景隆打了。
宮裡頭,原本還寂靜無聲,貴人們紛紛下榻入眠,禁軍值守各處。
隨著李公爺的慘叫聲從社稷壇裡面傳出來,皇城聞聲而動,一時間燈火通明。
太子爺是滿臉無奈的從東宮趕過來的。
皇帝則是黑著臉,怒氣衝衝的帶著一根棍子,從乾清宮衝過來的。
當兩位帝國的大佬到場之後。
早早就趕過來,將開國公和曹國公分開的禁軍們,便撤了下來。
朱元璋瞪著雙眼,手中的棍子不斷的在地上捯著,目光掃過眼前的屋子。
原本雖是樸素,卻亦是建造不菲的屋子,如今亦是一片狼藉。
佈置於此的物件,紛紛散落在地。
看了一圈,朱元璋這才看向跟前兩人。
常升是跪在地上的,李景隆則是躺在地上。
皇帝滿臉黑線,咬牙切齒的從嘴裡蹦出一個個字來。
“好啊!”
“好啊!”
“當真是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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