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低沉無波的回了話。說著,神色微動,深眼朝他凝望,“只不過,你上次來這秋月殿主殿,倒不曾太過關心國舅,如今突然過來問本宮要人,又是何意?莫不是靜處了幾日,便突然醒悟過來的想起了國舅的好,要遵從孝意的將國舅帶走?”
“臣弟早已是煢煢孑立,身無親眷之人。舅舅乃臣弟唯一一個會一心一意呆在臣弟身邊的人,臣弟對他,自然是念舊的。望皇姐成全。”
他這番態度倒是略微有些好,似是全然忘了與鳳瑤本為仇敵,見面本該刀劍相迎似的。
鳳瑤對他這番態度越是防備,心生疑慮,則是片刻之後,她緩緩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漫不經心的道:“若是,本宮不願成全呢?”
淡漠清冷的話一出,奈何周遭沉寂,贏易突然不說話了。
兩人無聲對峙,氣氛壓抑。待得半晌之後,贏易稍稍挑了嗓音,慢騰騰的道:“臣弟有意好言相對,皇姐當真不願領情?”說著,話鋒一轉,“皇姐今日與東臨蒼所行之事,旁人不知,臣弟倒是略知一二呢。此際,皇姐可是想讓臣弟為你好生聊聊今日之事?就論皇姐與東臨蒼今日將禁軍與宮奴推入湖泊溺亡,就論皇姐私闖拜月殿……”
他慢騰騰的道了話,只是後話並未全然道出,僅是中道而止,尾音也意味深長的拖得老長,戲謔之至。
鳳瑤面色越是一沉,心底深處,不知是壓抑還是複雜,更不知是複雜還是失望。
這大英皇宮啊,果然處處都是透風的牆,竟連這贏易都知她今日與東臨蒼所行之事了。本也是對這贏易毫不抱任何希望,更心生牴觸,但如今親耳聞得他如此言話,即便早已對他失望透頂,但如今,心境仍是止不住的動搖,甚至悲涼。
堂堂的大旭皇族子嗣,堂堂的姑蘇後人,怎會反叛至此。
“你是想以今日之事威脅本宮?”鳳瑤稍稍按捺心神,低沉沉的問。
贏易傲然輕蔑一笑,也不打算做戲,抬手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又順了順垂搭在胸的墨髮,正要言話,不料薄唇剛剛一啟,還未來得及言話,鳳瑤已如離弦的箭一般陡然而來,頃刻便襲至他面前,她那略是發涼的手指,也陡然扣在了他的喉嚨。
瞬時,喉嚨劇烈的一陣壓迫,呼吸頓時困難。
贏易猝不及防驚怔,到嘴的話也噎在了喉嚨,心神也略有一拍的凌亂,卻也是眨眼之間,他心神便全數恢復如常,彎眼笑望著鳳瑤,努力的扯著嗓子問:“皇姐又要親自動手殺臣弟?”
他面上並無半許懼意,且瞳中的那些興味戲謔之色分毫不掩。鳳瑤著實瞧不慣他如此反應,扣在他喉嚨的手指微微一緊,“本宮給過你很多機會,可惜,你總是不珍惜。既是你心底已是執念癲狂,執意要與本宮作對,便也怪不得本宮對你心狠手辣。”
威脅重重的話,仍是未能讓贏易變得臉色。
贏易薄唇上的笑弧依舊勾著,沙啞努力的扯著嗓子道:“皇姐不敢。殿門外還有臣弟的宮奴,臣弟寢殿也還有宮奴等著臣弟回去,且臣弟過來之前,也差人邀宮中的所有公子相聚,臣弟若是回不去,皇姐殺臣弟之事,定惹禍患。再者,臣弟雖為大英太上皇男.寵,但這禁宮內三分之一的禁軍,皆是聽從臣弟差遣呢,臣弟若有個閃失,皇姐與東臨蒼二人,都別想活著出這大英皇宮。”
冗長的一席話,即便喉嚨受制,沙啞難耐,但贏易這番話也說得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本是將死之人,鳳瑤著實不知這贏易哪兒來的底氣囂張。只是這廝上次來,倒也不曾透露他掌管了這麼多大英禁軍,是以正是因為此際透露了這點,才令他自信之至,敢在他面前叫囂。
鳳瑤心生冷冽,對贏易此人也越發看透。
她的確是給過這廝太多太多的機會,只可惜,這廝執意如此,她便也只有如他所願,惡劣相對。心思至此,鳳瑤瞳色也稍稍冷了幾許,卻是正要抬著另一隻手朝贏易身上點穴,奈何贏易早有防備,頓時抬手朝鳳瑤扣在他脖上的手猛打。
瞬時,鳳瑤下意識縮回手來,他則趁勢起身閃至一旁,面上的笑容也再度沉了大半,直言道:“我那舅舅,你放還是不放?”
他再無虛套,語氣卷著凌冽刀鋒。
鳳瑤雙眼稍稍半眯,思量片刻,漫不經心的道:“國舅如今,可不在本宮殿中。你若要帶他走,自然該去偏殿問東臨蒼要人。”
贏易神色微變,似信非信。
鳳瑤冷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主殿,並無國舅。”
眼見鳳瑤嗓音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