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拖累速度。不如,我們先在此尋個稍稍安隅之地躲避,隨即柳襄便出去尋輛馬車過來,這般一來,長公主坐在馬車內趕路,也能不必如此勞累與受冷。”
他這話說得認真,鳳瑤則穿耳而過,並未上心。
“不必了。”她也並未耽擱,片刻便低啞的出聲回話,待得這話落下,足下步子便越發加快。
柳襄眉頭越發一皺,沉默片刻,欲言又止一番,卻是終未道出任何話來。
他足下也加快了幾許,一直堅持著跟隨在鳳瑤身邊,待得人行而遠,身子終是再度疲倦之際,柳襄掃了掃前方那蜿蜒而遠的官道,繼續道:“長公主,休息些吧。此際已上官道,說不準何時便會有馬車路過,那時候我們再劫一輛馬車上路,便成了。”
鳳瑤猶如未覺,面色分毫不變,繼續往前。
柳襄嘆息一聲,所有後話與心思再度強行壓下。
兩人仍舊一路往前,便是身子疲乏,卻也不曾停留分毫,待得天色逐漸暗淡,光線沉下,腹中也大肆叫囂著飢餓之際,鳳瑤這才停了下來。
柳襄順勢建議休息,鳳瑤並未拒絕,僅是與他坐在管道一側的林中休息,待得柳襄將火堆升起,渾身才稍稍寒意散卻,鳳瑤靜靜而坐,目光朝柳襄望來,終是主動說了話,“此際天色暗淡,打獵可容易?”
柳襄怔了怔,卻是片刻便回神過來,隨即勾唇朝鳳瑤釋然而笑,“長公主餓了?”
鳳瑤淡然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平緩點頭。
柳襄面上的釋然之色越發濃烈,繼續道:“長公主稍等,柳襄這便去打獵,很快便回來。”
他心底略微浮蕩著幾許釋然,畢竟,被身邊這人一直冷落了這麼久,且今日也一直見慣了她的淡漠幽遠,是以此番突然聞她這話,心底猶如寒冰碎裂一般,著實是有些釋然。待得嗓音落下,他也片刻不做耽擱,當即起身而離,整個人頓時消失在夜色盡頭。
他就那樣倉促走了。
鳳瑤轉頭朝柳襄消失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即便緩緩回頭過來,心境越發而遠。
若是顏墨白的話,自不會將她獨自留在此處,從而乾脆離開去打獵。柳襄心意雖好,但或許是自己對那人太過熟悉與心繫,是以,才會覺身旁的所有人,似是都不及那人的好。
思緒至此,勾唇而笑,唇瓣上漫出幾縷自嘲。
卻是不久,沉寂壓抑的氣氛裡,突然,不遠之處,隱約有單薄的馬車聲緩緩靠近。
此處離官道不遠,但因著天色暗淡,且此處又燃著火堆,是以極容易被人發現,方才若非冷得徹骨,柳襄也不會在此冒險的生火堆,從而暴露地方,惹人注意,而此番終是有馬車突然而來,雖聽著那馬車聲極是單薄,似是僅有一輛,但她也渾然不敢耽擱,整個人陡然自地上坐起,撲熄火堆,身子迅速朝一旁閃躲,待得朝旁挪開數十米遠,她才稍稍停了下來,而後提氣飛身,整個人驀地落定在身旁的一棵樹上。
她一動不動的立著,渾身戒備。
本以為那馬車會依照它那本身緩慢的速度越行越遠,但她終未料到,那馬車由遠及近而來,待行至離她不遠之處,竟突然停了下來。
竟是停了!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陰沉,目光越發戒備。
卻是不久,沉寂幽密的林子裡,突然有腳步聲緩緩傳來,甚至隨之而來的,還有些許搖晃的火光。
她立在樹上,下意識循聲而望,不久,便見一人正提著燈籠在前,另一人則踏步跟隨在後。那二人的速度皆是極慢,彷彿在漆黑壓抑得猶如地獄之處行路也不曾有半分對未知的戒備與畏懼。
光火搖曳暗淡,鳳瑤也將那二人的面容看不清,僅能稍稍看得兩抹昏暗的身形。
鳳瑤指尖微微一動,腰間的龍紋寶劍悄無聲息的滑上指尖,正這時,四方沉寂的氛圍裡,突然有道愕然的嗓音道出,“小的方才行車時,明明看見此處有火光,怎走近了就沒了。”說著納悶愕然的道:“公子好心,見不得外出的獵戶在山中受寒,但此番我們一路找來,卻是未果,許是小的方才看走眼了,心神略有恍惚的覺得此處有火光,是以將公子也惹來走了一遭,倒是著實是小的之錯。”
這話越說到後面,語氣便越發的有些無奈與歉疚。
卻是這話一出,周遭沉寂,卻無人回話。
“公子這披風,許是送不出來了。此處未有獵人在此休息,是以便也不必送避寒披風,公子,我們還是先回馬車去吧。”僅是片刻,小廝再度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