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破空聲迅速而來,異族之人們身子看不清那珠子的容貌,甚至也還未回神過來,那後來言話的異族之人,也是被擊中的心脈,連悶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便已癱倒在地。
在場之人神色陡變,落在鳳瑤身上的目光越發陳雜攖。
鳳瑤滿目清冷的掃他們兩眼,隨即淡然微緩的提劍朝旁行去,待站定在一旁,她神色微動,抬手一揮,威儀清冷的道:“僅留兩個活口便成,其餘之人,格殺勿論。”
“是。”
眾兵衛們氣勢如虹的恭敬而吼,尾音未全數落下,已抽劍朝那些異族之人襲去。
片刻之際便折損了兩人,異族之人們面色難堪得緊,待得面面相覷一番後,也皆能看到對方那瞳孔中交織著的複雜與驚恐。
那女人的確太可怕了,比他們大英那些溫婉有禮的女人可怕多了。這女人,無疑是冷冽陰森得猶如修羅,著實不是真正可相與周.旋之人。
異族之人面色大緊,這回卻是全然不敢懈怠鬆懈了。
待與圍上來的兵衛們打鬥一番,正要先行逃竄,不料身子剛剛躍至半空,立在一旁的那女人竟指尖不住的將珠子超他們這邊彈來。
那些珠子皆是夾雜五分內力飛過來的,細小精巧,卻也因太過細小,縱是他們出劍去擋,倉促之間,竟也無法精準的碰到那些珠子償。
他們心頭大悚,再度下意識收了內力重新落回地面,然而即便如此,那女人們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們,圓潤的珠子再度恰到好處的精準朝他們彈來。
他們應接不暇,暗自將鳳瑤唾罵惱怒,手中動作也越發一滯。
思緒狂湧,怒意大盛,心亂了,自然手中的動作與招呼也是亂了。
在場大旭兵衛們也非好對付,強攻之下,已將異族之人當場斬殺不少,待得最後剩下三名異族之人時,正待確定究竟留哪二人時,不料剎那之際,一道長袍飄飛的細瘦男子頓時如鬼魅般飄了過來,不待他們反應過來,那突來之人已驀的伸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尖起伏而動,一抓一扯,卻是片刻,那三名最後剩下的三名異族男子陡然被捏碎了喉嚨,整個人轟然倒地。
在場兵衛們怔了,手中動作僵住,再無人可殺。
他們驚愕的將目光朝那突然飛來的長袍男子望來,只見他妖異如華的面上稍稍沾了半點血跡,而他那雙深邃幽沉的瞳孔,竟詭異的卷著幾分笑意,而漆黑的瞳孔在觸碰到鳳瑤的目光時,他如同變戲法般咧了嘴,頓時燦然的笑開。
此際,他深邃瞳中的複雜與幽沉全數化為灰燼,一道道流光溢彩與釋然之色,爬滿了他整個眼眶。
他盈盈朝鳳瑤一拜,“異族之人一死,一旦此訊息洩露至那人耳裡,定對長公主與大旭不利,是以,望長公主務必對此番前來的兵衛們封鎖訊息,責令他們,不可將今日之事外傳半字。”
他嗓音柔和如風,笑得風月不淺。
鳳瑤指尖握著的珠子驀的頓住,眼睛也稍稍一眯,並未立即言話。
待兀自將柳襄盯了半晌,她這才開始慢條斯理的把玩起指尖的珠子來,漫不經心的問:“你為何突然過來插手,將最後剩下的三名異族之人全斬殺了?”
他似是早有準備,對鳳瑤這問話倒是分毫不詫,反倒是薄唇一啟,柔膩入骨的朝鳳瑤緩道:“方才異族之人人多,柳襄武功弱,不敢輕易出手。而今僅剩三名異族之人,柳襄琢磨著能稍稍制勝,是以便上來殺了。柳襄乃大旭之人,自當諸事為大旭與長公主考量,是以此番之為,也是出自肺腑,別無其它。柳襄只是,想護長公主而已。”
冗長的一席話,倒被他從容淡定的說出,只是這話的內容解釋得過於牽強,雖也是振振有詞,但卻是空洞蒼白,並無任何說服之力的存在。
“本宮方才便已下令,留其中兩名異族之人活口。而今,你口口聲聲要幫忙,竟是違逆了本宮之意,將在場的異族之人全數殺卻。”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柳襄,你壞了本宮的事。”
柳襄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連帶瞳孔都顫了兩顫。
他這般反應,看著並非有假,鳳瑤深眼無波的朝他凝望,一時也有些判斷不出他是否在作戲。
只是片刻後,柳襄突然朝她跪了下來,柔膩委屈不堪的道:“長公主說要留活口的話,柳襄並未聽見。且方才柳襄的確是想為大旭殺敵罷了,並無它心。”
他就是緊咬牙關,不打算說出實情。
鳳瑤心頭瞭然,也不願太過打草驚蛇,畢竟,柳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