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敲擊杯盞,沉默。
眼見鳳瑤不出聲,徐桂春猶豫片刻,隨即轉身出殿,待得片刻後,她便急促歸來,滿面愕然的朝鳳瑤道:“長公主,皇上差人送來了數十籃子花瓣,都是粉梅瓣,且還說已差宮奴將滿宮的粉梅樹全部摘了新鮮花瓣送來了。”
徐桂春驚得不輕,目光也顫動不已。
鳳瑤則瞳孔一縮,面色並無太大反應。
那人啊,難不成是想好酒好菜富貴榮華的招待她,刻意要讓她溺亡在這場榮華虛偽的‘好意’裡,從而忘卻歸國的路?
只可惜,這幾日裡,她姑蘇鳳瑤可是一點一點扳著指頭數的呢!那人,已是避而不見,刻意的將她活生生的困了好幾日了。
思緒至此,瞬時之中,鳳瑤面色徹底冷了下來。
僅是片刻,她稍稍攏了攏衣裙,站起身來。
徐桂春微微一怔,“長公主,那些花瓣著實太多,又乃聖上賞賜,該如何處理?”
鳳瑤淡道:“那人既是要賞,那便堆在院中角落爛掉便是。再者,你且去知會你爹孃一聲,讓他們好生準備一番,但得今夜天黑之際,我們,得立即出宮了。”
這話入耳,徐桂春驚得不輕,“長公主之意,是有法子讓皇上答應我們出宮?”
她雖未平民,但自然也知禁宮不好進,更也不好出。此番她們都不曾收到皇上之令,又如何能在這重重戒備的禁宮裡安然出去?
徐桂春心頭起伏萬縷,渾身都有些發僵發麻。
鳳瑤轉眸朝她望來,低沉而道:“本宮終歸不是大周之人,是以不可在這楚京長久逗留。那大周新皇,自是不曾主動讓本宮出宮,但本宮出宮之行,已是不可再拖,務必得強闖而出。此番本宮既是將你們帶入宮了,自然也不可將你們留在宮中,你們大周那新皇,著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若本宮獨自逃脫,你們留在宮中的日子定不好過。如此,既是要逃,那便一道而逃。”
說著,嗓音稍稍一沉,“本宮這話,你可有異議?”
徐桂春面色震撼不定,瞳孔也驚惶莫名。
許是這幾日著實過得太過安生了,是以連自己這逃命之徒的身份都差點忘了。但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此番若執意賴在這裡不走,而無這大旭長公主庇護,自然也避不了人頭落地的下場。
她眉頭皺得極緊,強行按捺心神一番,隨即極是恭敬厚重的朝鳳瑤道:“民女一家能活這麼久,皆是仰仗長公主庇護。若長公主一走,民女一家留在這宮中自無意義。是以,若長公主不棄,民女一家,願與長公主一道出宮,從而,誓死護送長公主出城,以報長公主這幾日寬宏救命之情。”
她嗓音極是厚重,也極是認真。雖是自己也知幫不得什麼忙,但她徐桂春,終歸還是極想護送這大旭長公主出城。
她雖識字不多,但也知死亡的輕重之意,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與其出去被霍玄打死,還不如,使出渾身之力渡這大旭長公主出宮,也好,做件超出自己能力之事。
鳳瑤靜靜凝她,一時之間,不說話了。
待得半晌,她才強行按捺住心底的起伏與動容,刻意放緩了嗓音,平緩而道:“若論救命之情,自也是本宮欠你們的。此番讓你們淪落行宮,無法護你們周全,自也是本宮無能。倘若此番能真正出得行宮,出得楚京,甚至還能安穩回得大旭的話,本宮,定厚待你們一家,決不食言。”
徐桂春神色起伏,重重的點了頭,低聲而道:“民女不求長公主賞賜與厚待。只求,若是民女一家遭遇不幸,若長公主與全兒能逃脫的話,望長公主看在民女一家的面上,厚待全兒,讓他安然的在大旭長大。”
這話一落,滿目期待決絕的朝鳳瑤望著。
待得鳳瑤點頭後,她才急忙收斂心神,出聲告辭,隨即便立即出屋知會自家爹孃,小心翼翼的開始收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