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幽謐,四方之中,樹木交織,縱橫成列,不辨方向。
此番無馬在旁,徒留兩條腿走路,無疑是驚險環生,誰也不知,這林中周遭是否有埋伏著的虎狼突然伺機襲來,也不知腳底這厚厚的落葉下,是否會突然竄出毒蛇纏繞腳踝。
一路往前,腳底之下的落下,一路的沙沙作響攖。
方才策馬在此時,還能聽到周遭之處有馬蹄響動之聲,而今倒好,周遭竟靜無一人,也不知那些諸國的人馬,究竟突然間散到哪裡去了。
鳳瑤皺眉,抬頭望了望天色,只見空中陰暗,但時辰卻是稍稍尚早。
此地偌大方圓,若要尋找顏墨白,自是極難,鳳瑤滿心冷冽複雜,猶豫之下,終歸是開始摸索著準備回得獵場那出發之地,奈何,此處獵場對她而言極其陌生,走走停停許久,竟走不出這片林子,就似如,這片林子漫無邊際,根本就走不出去。
待行得久了,心底難眠失落,又因擔憂那顏墨白脫離她的控制會生事,是以,心思也嘈雜翻騰,起伏不平。
漫無目的的往前,許久,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然而突然之際,前方不遠,竟有躡手躡腳般的細碎聲。
她瞳孔微微一縮,瞅準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不動聲色的騰身躍樹,待站定在枝椏上,則見,前方不遠有人正倚樹而坐,似在打盹兒,而他那身後,則有隻輕腳靠近的獸物償。
那是一匹,孤狼。
它眼睛正發著光,渾身皮毛高豎,尾巴上翹,儼然是一副做好姿勢要飛撲而上的狀態。
鳳紫心底驟然一沉,片刻之際,當即扯聲而道:“小心。”
這話一出,那坐在地上的人一怔,孤狼也是一怔,卻是剎那之際,那孤狼陡然朝前方飛撲,鳳瑤來不及多想,頓時飛身而躍,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騰空靠近。
那坐在地上之人也是反應靈敏,身子當即朝旁一滾,孤狼頓時咬了個空,待得正要繼續朝那人撲去,鳳瑤已抬腳而上,狠狠的踢在了孤狼的腰腹。
孤狼慘呼一聲,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即嗷嗚幾聲,周遭不遠,竟再度有野狼嗷嗚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糟了,這孤狼是在喚同伴了。
鳳瑤瞳孔驟縮,心底唾罵,也不知那楚王究竟在這圍場裡丟了多少虎狼兇獸,這哪裡是在打獵,明明是在與兇獸不住的相逢,不住的搏鬥。
鳳瑤心底一緊,還不曾看清地上之人的面容,便迅速伸手扣緊他的手腕,當即而道:“走!”
這話一落,猛然用力扯起他,飛奔而前。
那受傷的野狼嗷嗚得越發劇烈,撐起傷重的身子便繼續踉蹌的朝鳳瑤追來,鳳瑤回頭掃了一眼,繼續拉著那人往前奔逃,卻是片刻,周遭沙沙之聲劇烈而起,眨眼之間,便有數十隻野狼頓時從周遭灌木中冒出,全全朝鳳瑤所在的方向圍攏。
鳳瑤拉著那人瞬時停步,瞳色冷冽。
她下意識的轉眸朝身側一望,則見身旁之人,竟滿身青袍,袍子雖為素色,但質地卻是極為華麗名貴。
他那張臉,極是清俊,雖不夠風華,但卻是儒雅非凡,氣質出眾。
甚至於,眾狼當前,他竟也無半許驚愕畏懼,那雙黑色的雙眼,微愕微詫的望她,則是片刻,他突然勾唇一笑。
鳳瑤心底一沉,著實是暗自唾罵。
都這時候了,這廝還笑得出來。若是依照她年少之時的性子,定要給他兩拳,罵他蠢輩了。
來不及多想,她迅速而道:“你且小心些,我帶你上樹。”
這話一落,指尖扣緊了他的手腕,正要飛身而起,不料卻還未動作,那人的另一隻手迅速而張,剎那之際,無數道寒光晃晃的銀針陡然飛出,頃刻之間,周遭野狼紛紛慘聲嗷嗚,跌倒一片。
鳳瑤渾身一僵,愕在當場。
待得半晌後,她才回神過來,眼見周遭狼群全數到底,她心思狂湧,面色複雜至極。
連她都無法做到如此迅速的飛針傷人,可以說是在眨眼之間,在場野狼紛紛倒地。且那些針法,皆極是精準,並非胡亂一撒,而是每一道銀針,皆正中野狼的死穴,讓周遭野狼,一針斃命。
如此手法,天下少有,她不得不心生震撼與欽佩。
而待強行按捺心神的轉眸朝他望去時,則見那人突然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極為潔白的牙齒,“方才多謝姑娘搭救。”
搭救?
這二字入得耳裡,無疑是不倫不類。
她哪裡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