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剎內,蒼松翠柏,郁郁青青。
宏大的古殿內,綠瓦紅牆,往來的遊人三五成群,檀香的煙霧載著人們的冤枉嫋嫋繚繞……
夜離觴牽著歸嫻,漫步枝丫遒勁的老樹下,風起葉動,細細的陽光從樹的縫隙間打下來,撒了一地碎金。
古樹的樹冠上掛著許願牌,樹幹上纏滿了帶著銅鈴的祈福心鎖,風過時,許願牌嘩啦,銅鈴悠悠,迴響著殿內傳來的誦經聲,成了一曲神聖高雅的梵曲。
夫妻兩人穿得是便裝,在大片遊人裡,卻還是因太過驚豔容貌而分外耀目攖。
夜離觴因一頭貴雅豔逸的慄發,倒是素來無法低調。縱然一身廣繡束腰的寶藍便服,亦是俊美不凡,祥雲新月暗紋,亦並不扎眼的,卻惹得院中行經的女子,頻頻側目。
歸嫻倒也不在意,大大方方任她們賞償。
她一身鵝黃的蛟綃紗流仙裙袍,倒絲毫不比夫君遜色。
荷邊裙襬層疊曳地,領邊上滾著寶藍色的絲邊,裙襬袍袖的繡著朵朵小小的藍色海棠花,與他的一身藍袍,交相輝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青絲側綰,髮髻上由低到高,點綴著由小到大的,朵朵黃色藍色的寶石小花簪,乍一看,似流星幻月,輝映著眉心裡的海棠花鈿,襯托眉目流盼生輝,肌膚粉膩勝雪。
她卻是此刻才發現,成婚與不成婚,是有天壤之別的。
最好的一點便是,兩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手牽手,走在陽光下。
彆扭地便是,她是以死和踩踏他的其他三個女人,才換來的這個位置。
兩人前一刻焚香祈福,一起拜了佛祖金像,她跪在那巨大的佛像下,暗覺自己像一隻螻蟻。
佛祖那麼冷,好像懶得理會她。
俯首貼地的一刻,她想起冷婉妍一家在烈陽下被行刑的一幕,想起沉魚,夜逸痕,夜妙戈等人被鞭打地皮開肉綻的一幕……若是佛祖不保佑,她倒也不介意。
以後,少不得要嗜血為生。在這種地界裡,不瘋魔,不成活!
想起前一刻夜離觴跪拜時虔誠的樣子,她忍不住仰臉兒笑著揶揄他。
“佛祖家都是吃素齋戒的,怎會保佑你們這些茹毛飲血的吸血鬼?”
夜離觴挑眉,從她手中抽手,改環住她的肩,“佛家有言,眾生平等,吸血鬼既然存在,也是佛祖掌下眾生之一。所謂人之初,性本善,血族人天性亦不想為惡,偏偏上天造得他們只能飲血,因此他們為惡,也就不是他們的錯。”
他真是語言豐富耶?害她忍不住想起初見時,他以微表情交流的簡單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暗笑。
“夫君,我發現你除了長得好看,武功高強,足智多謀之外,還多了一項本事。”
“什麼本事?我怎沒察覺?”
“狡辯的本事!哈哈哈……”說完,她就大笑著狡黠一轉,從他懷裡逃開,一溜煙地跑到了大殿東側的月洞門……
敢說他狡辯?夜離觴氣結,“你給我站住!”
“我看到佛祖已經在天上被你氣吐血了。”說完,她就入了月洞門裡面。
夜離觴輕易嗅到大群狼人的氣息靠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寺院的大門,迅速追進月洞門。
*
月洞門裡面大片翠竹,中央是一條寬闊平整的青石板路。
他眼睛目視竹林間的路,耳朵卻聽到了門側林間有些緊張地呼吸,唇角邪肆微揚,他就沿著一半路走向塔林的方向。
歸嫻藏在竹林間,見他竟沒發現自己,不禁驚歎自己藏身的本事。
她忙要出去,眼前卻陡然一花,腰間被健碩的手臂一勾,身姿就入了寬闊暖熱的懷抱,情愫一悸,她脆弱的心差點蹦出胸腔來。
後背被高大的身軀逼迫,抵靠在了一株翠竹上,凌厲的唇舌,纏住她的,頃刻間吸納了她的神魂。
她素來對他的熱吻無力招架,怕自己狼狽地癱下去,忙抬手勾住他的脖頸,他一雙大掌按在她背上,氣血升溫,廝磨不盡,她兩條腿一抬,就盤在他的腰上……
“愛妃,你在幹嘛?”他唇瓣抵在她唇上,說話間,比親吻更誘惑。
她向後微揚螓首,鳳眸半眯,凝睇著他艱澀隱忍的俊顏,以他低啞地口氣,狡黠問道,“夫君,你又在幹嘛?”
他視線繞在她唇上,繾綣不捨,口中卻說著最理智的話,“我們是出來玩的。”
她點頭,挑眉,不置可否地反問,“所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