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下無敵的妖孽,不過就這點欺負孕婦的窮本事了!
護身法寶被盜走,這障眼法破不了,可不代表她賀蘭歸嫻是一隻坐以待斃的睜眼瞎。
不過,這障眼法倒也的確出神入化。
她長髮凌散,就是每日晨起的邋遢慵懶的樣子,肚子太大,睡眠不好,總想著賴床不起。
若夜離觴有空,這會兒他們應該是在忙於纏綿擁吻……
而她身上一襲袍服,是平日就寢穿的蠶絲荷邊紅袍,因不喜歡睡覺被硌著,乾淨的無絲毫繡紋,而且怕勒住腹部,外袍剪裁齊膝,襯裙高腰,寬大曳地,特殊的式樣,這血族裡不可能有第二件一模一樣的償。
她警惕地從床上下來,手托住腹部,儘量如尋常起床般,聲音一路無聲邁著步子觀賞著。
一切佈置都是與恆頤王府一模一樣的,卻叫人毛骨悚然,絲毫沒有任何溫暖。
隱約,彷彿有一張網罩在頭頂,有似一雙眼森冷盯著她,有一隻鬼爪扣鎖著她的喉嚨……她窒悶地心口劇痛,想嘶吼,想大叫,卻不敢冒然。
這裡不是她和夜離觴的王府,夜離殤也不可能來救她了。
花錯說過,夜離殤已死!
儘管她無法接受這事實,眼下,卻尋不到證據去駁斥。
如果夜離觴還活著,感覺到她和孩子發生不測,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救她。
在那座寺廟裡,相思煎熬多日,沒想到,一朝竟成了了天人永隔。
而她心裡的痛,只能和血吞進胃裡,卻不能藏在心裡。
書上說,孕婦傷心激怒之時,會產生一種有害的物質,導致胎兒將來出生之後,性情暴躁易怒。
這兩個孩子不能有事,他們是血族皇族的希望,是血族未來的帝王。將來是要當明君的。
因此,她寧願假裝無事,也不要兩個孩子像軒轅騰那樣,當一個暴躁易怒的昏聵帝王。
她卻還是希望,天堂大Boss能存點善念,把夜離觴安排到一個好去處。
夜離觴就是個易怒的,一生氣就拿微表情與人交流,天堂大Boss若一怒之下叫他去當一頭豬……
重點是,呃……吸血鬼死後,應該能進到天堂的那座白房子裡吧。
天堂大Boss與他容貌那樣相似,不知見到他會不會大吃一驚……
她甩了甩頭,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房門是大敞的,邁出門檻,雙足無恙,毫髮無傷,她卻愈加篤定自己的揣測。
血族的陣法奇術中,有借物佈陣、移形換影之法,沒想到,在半個小時後,這房子的佈置,花園裡與恆頤王府一模一樣的花,樹,假山,亭臺,皆是一模一樣,倒也不足為奇。
露了破綻的,是廊下的地磚。
不同於王府樸實的白玉石地磚,被她踩在足下的,是奢華的琉璃水晶似的金色地磚,且拼接無縫,能映出一個人影……
女子披頭散髮,紅袍彷彿飄逸湧動的血色血液,肌膚卻白如雪,眉目似點漆墨畫,如斯豔麗驚人,彷彿妖一隻惶恐不安的妖魅。
這是她。
除了她,也再無旁人。
廊柱上,還有騰飛於祥雲間的四爪騰龍,這府邸儼然如宮殿,卻又能聽到皇宮裡的早朝鐘鼓聲。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夜重樓曾經的太子府!
也只有太子府和皇宮的距離,與恆頤王府距皇宮的距離相似,且一東一西,因此宮裡傳來的聲音,也甚是相似。
她穿過花園,尋到大門的方向,篤定自己逃不出,便假裝自己沒有識破謎團,試探地朝四周喚,“離觴,離觴……你在哪兒呀?甄嬤嬤,樂琴,樂棋……一大早地,人都跑哪兒去了?”
“愛妃,本王在這裡。”
冗長的亭廊上,一身穿紫紅王袍的男子,端著托盤,對她溫柔地微笑。
“愛妃,你還沒穿鞋呢,亂跑什麼?”
“我哪兒亂跑了?我是在找你!”
“仔細受涼!快回屋裡去?”
歸嫻唇角僵了一笑,打量著那男子的容貌,心裡頃刻間就痛不欲生……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頭,是在尋找可殺人的髮簪,卻只摸到了一頭柔軟的長髮。
她現在沒有殺人的武器,一根髮簪也沒有,於是,清淺嫵媚地揚起唇角,朝著男子走過去。
沒關係,為了讓她當一個稱職的恆頤王妃,金弄月曾經教過她幾百種殺死吸血鬼的法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