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貉氣急地低沉怒斥,“廢話!朕有眼,會自己看!”
他一看到那兩顆獠牙,腦子嗡一聲炸了,耳不能聽,眼不能看,周身氣血冷凝如冰,心裡也莫名地恐慌。
他不敢想象那女人是已在大火中灰飛煙滅,還是被人抓走了。
她那麼脆弱,又有身孕,逃跑亦是不便,更經不起任何暴行與虐打,以及前一刻的大火。
這一切,都怪她選錯了人攖!
她不該和夜離觴在一起的!
她該選他償!
在孔雀王朝與夜離觴那日比武之後,他一敗塗地。
夜離觴宣告,從此以後,他沒資格再碰她、糾纏她!
他騎乘座駕,狂奔回狼族,放任自己屠殺了大片叛軍,徹底清殺了軒轅皇族中人,每晚宣召宮妃伴駕,任血與欲迷濛雙眼,任那些庸脂俗粉燻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潰散。
而那女人,為幫夜離觴鋪平一條奪權之路,以身設計,自不量力,謀害辛姒與冷婉妍……她自以為無敵,卻能還得了誰?不過是徒增了幾個仇敵罷了。
他麻木不仁的只是嘲諷一笑。
那女人死得那樣果決,絲毫未曾惦念他的感受。所以,他沒有心痛,而且,果決地選擇忘記她。
當時,他坐在龍椅寶座上,捻著琥珀夜光盅,品嚐最美的葡萄酒,看狼族裡柔婉多情的舞姬舞姿旖旎……他雖然過得空洞,卻是比她一個死人幸福許多的。
可她好死不死,竟又死而復生。
她還有了身孕,她還嫁給了夜離觴,還受了血族皇族裡所有人的心……血族王欣賞她,血族太后簪她是福星,那些皇子僭越她的美色,妯娌羨慕嫉妒不能自已……
他不信她會過的這樣好,中邪似地,奔去血族看她——他警告自己,只看一眼就好。
她躲著不肯見,哪怕他殺了曾欺辱過她的軒轅騰,已是權傾天下的狼王,她也沒把他放在眼裡,那日總算見到,她還拿冰糖葫蘆打他的頭。
直到看到她拿著他親手買的冰糖葫蘆,又哭又笑時,他的心才再次恢復知覺。
那雙眼睛掛著淚花,看著他,似感激,似驚喜,似看到他曾經擁她在懷的瞬間,似看到他娶她之前給她毒藥的笑顏,她那麼美麗,比從前多了幾分從容,客氣亦是顯而易見。
若死了,倒也不只是他一個人痛,夜離觴也跟著痛,整個視她為福星的血族皇族都會跟著痛!
一群護衛都低下頭去,領首的統領見他神情悲慟,想送他一句“節哀順變”,卻又沒膽找死,乾脆俯首,深吸一口氣,握拳逼迫自己保持沉默。
東方貉把前一刻進入房內的總管太監和御醫喚到近前,“你們進去時,可曾看到過那個女人?”
幾個人都搖頭,他們壓根兒沒來得及進入內室。
總管太監撫了撫袍袖,俯首貼地,尖細著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憑奴才與幾位御醫的聽力,都沒有察覺裡面有其他人,也不曾聽到有人離開,卻嗅到了硫磺和磷的味道,還有王妃娘娘的香氣,那分明是早就布好的殺人陷阱,怕是王妃娘娘已經……”
東方貉不怒反笑,“好你去對血族王說,朕沒有保護他家兒媳,就在朕的眼皮底下,那女人灰飛煙滅屍骨無存了。”
“這……”
見一群護衛竟有些憐憫地擔心地望著自己,東方貉綠眸惱怒地瞪圓,寬厚的胸膛駭人的起伏兩下,絕美的面容骨骼劇變,頃刻間,面目猙獰,暴怒地咆哮,獅吼般震耳欲聾。
“都愣著幹什麼?封山嚴搜,挖地三尺也要把賀蘭歸嫻給朕找回來,朕要她活著……朕要她完好無損!否則,朕不砍了你們,那些吸血鬼也會砍了你們!”
統領帶走了大片護衛,餘下四位御前貼身護將。
“陛下……這吸血鬼……”
“救活他,說不定他知道是誰帶走了歸嫻。”
大家沉默,不約而同,拿綠眼睛瞧著狼王陛下。
東方貉臉色頓時鐵青,“看朕做什麼?給他血?!”
沒有護衛樂得把血液給一隻吸血鬼,更沒有人喜歡去被一隻吸血鬼竊取了秘密,並被他牽引。
東方貉氣結失笑,“你們這是忤逆朕?!”
“阿彌陀佛!陛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住持匆匆帶著一群僧人過來,見護衛俯首後退,他忙上前,“陛下,借您匕首一用。”
“大師,您沒有必要這樣做……”
“老衲是人類,沒有牽引,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