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筱越看越是咬牙切齒,唇角地獠牙亦不由蠢蠢欲動了。
賀蘭歸嫻……她憑什麼?就憑她救了離觴兩次,就得他如此不顧一切寵愛?
“離觴,我想聽一聽師父的意思!”他老人家一定不容他如此胡鬧。
夜離觴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端起茶盅,輕抿香甜的血茶,將她微妙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卻並未多言。
破天裹著一襲灰白的錦絲披風,自外推門進來,單膝跪下。
“殿下,老臣想問一句,殿下是想娶那個女人,還是想入京奪位?償”
夜離觴早知他在外偷聽,波瀾無驚地把地圖收起來,沒讓他馬上起身。
“師父保護我這麼多年,始終不離不棄,不就是等待我坐上皇位,將來好當國師嗎?”
“話是這麼說,但那條路談何容易?”
“娶賀蘭歸嫻,不只是成全我自己的心,也是一塊敲門磚,敲不響,要麼返回這裡,要麼我與歸嫻一起死。若敲響,在京城站穩腳跟,將來,便是一條通往帝位的路。”
他的生命裡在接下來,只有兩件事,江山與賀蘭歸嫻,多了再容不下。
冷婉妍忽然心頭一動,赫然明白了,太后將自己安排到夜離觴身邊的目的。
太后在每一位皇子身邊都安排了女子,這麼多年,卻對自己頗為照顧恩寵,她始終不明白這其中有何深意,此刻方體會了一二。
於是,她果決起身,對夜離觴單膝跪下,“婉妍願先一步前往京城,為殿下疏通各方關係。”
清筱也恍然大悟,忙起身也跪下,“離觴,不管刀山火海,我願陪你一起面對。”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婉妍,你和清筱、師父都留在這裡。”
然後,他叫了管家進門,當著兩位女子的面,命令道,“多尋幾位貌美且血液純淨的男子叫膳房備著,夫人偏愛什麼樣的,就多找些什麼樣的。”
管家尷尬領命,眼角餘光看了眼兩個女人,忙道,“是。”
破天跪在地上,始終未被允許起身。
他知道,自己因為太偏愛清筱,上次未能自東方貉手中救出賀蘭歸嫻,已然失去了被他信任的資格。
夜離觴起身便去了寢居,叫侍女服侍更衣,換了一身進宮的禮服,又急匆匆地飛身離開。
冷婉妍在院子裡瞧著天空看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
只看了這片刻,她的雙眼已經被陽光刺得快要著火,將來,如何與他於烈陽下並肩齊飛?
賀蘭歸嫻,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縱是高她一等的嫡女又如何?小小的人類,不過八*九十年的壽命罷了,到底……不過是他復仇奪位的工具。
嘆了口氣,她便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裡,叫了一位淨白如玉的男子從旁伺候著研墨,細細寫了信,派人送予太后稟報了夜離觴的一舉一動,便繼續自己與世無爭的小日子。
天高地遠,這西疆的一方淨土,倒難得清淨自在。
歡愉過後,男子擁她在懷裡,任由她咬住脖頸。
她卻吸了兩口,又覺得乏味,便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液抹在男子的傷口上。
“你說,清筱會如何對付賀蘭歸嫻?”
“夫人問錯人了!”男子失笑。
“去盯著她,一旦她要傷害賀蘭歸嫻,就馬上稟報離觴。”
“夫人為何幫賀蘭歸嫻?”
“我不是幫賀蘭歸嫻,是要除掉清筱。賀蘭歸嫻不過是殿下開胃的甜點,清筱卻是被他疼在心肝上的。百年之後,賀蘭歸嫻死了,還是清筱與他最親近。”
男子領命便飛身出去。
*
清筱的確不甘心。
她坐在書房的桌案旁,直與破天僵持了一個時辰。
因破天不同意刺殺賀蘭歸嫻的計劃,她氣急地揮手便拂掉了桌上的東西。
此刻陰沉暴怒的女子,血眸猙獰,獠牙森白,與前一刻在夜離觴面前時嬌甜率真的模樣,判若兩人。
破天無奈而疼惜地俯視著她,“清筱,你恐怕不知道,賀蘭歸嫻的命,是殿下耗費千年神力,扭轉時空,才救回來的。”
“你說什麼?”
破天不願她難堪,沒再重複。
“你刺殺她,便等同於捏碎了殿下的心!”
“不……不可能!”清筱站起身來,氣悶地來回踱了兩圈,身影呼嘯,攪得滿室狂風不停。“我不信他做這種蠢事!”
“上次,我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