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卻理直氣壯,絲毫不覺自己有錯,甚至唯有絲毫羞怯赧然。
“陛下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怎麼死的嗎?”
“她是被你們這些妃嬪給害死的!”
“別怪我們這些無辜的女子!”秦惠勾著他的下巴,嬌嗔地搖頭,滿頭的珠翠,叮叮咚咚地響,搖曳翻動著迷人的光澤,“怪只怪她沒有陛下的寵愛,所以,屍體冷了,別人也不會瞧一眼。”
一個人,若每天面臨生死抉擇,還在乎廉恥,就太愚蠢了攖。
她指尖描畫著夏侯千奕的眉,柔聲笑道,“臣妾寧願活著,也不願窩囊地死!”
說著,她嫵媚地揚著唇角,眼神勾魂攝魄地盯著夏侯千奕的眼睛,完全把身體完全開啟償。
“臣妾求陛下臨幸!”
夏侯千奕俊顏漲紅成了豬肝色,她想活,無可厚非,卻不該這樣藉著他討活命的機會,當他是什麼?堂堂帝王,竟是女子苟活的工具麼?是誰不讓她們活?又是誰定了這樣的規矩?
母親死時,他想找人給母親舉行葬禮,卻遭遇一頓毒打。
最後,一個人無用地縮在假山裡哭到半夜……
那個一身鎧甲的女孩,似未比他年長几歲,卻鎮靜地把他拉出假山,鎮靜地幫她把屍體包裹好,在花園裡刨了一個大坑,埋葬了母親,然後帶著他去拜見太后,幫他爭取皇子應得的奉銀,找嬤嬤照顧他……
她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說,“你要做一個無愧於心,無愧你母親的人。”
她說,“你懦弱,連最懦弱的螻蟻都瞧不起你,你若強,皇帝太后都會禮讓你三分。”
心頭一震,他憤然一腳踹在桌案上。
桌案倒塌,秦惠和滿桌的筆墨紙硯、奏摺等物,一併摔在了地上。
地上有厚厚的地毯,秦惠倒是沒被摔疼,卻受了驚,怕起來就跪地求饒……
夜離觴從旁倒是沒被驚動,他從容不迫地已吸盡了懷中兩個女子的血液,才轉頭看了夏侯千奕一眼。
兩個嬌柔的身骨,在他懷裡還是那麼美,他擁著她們,與擁著心愛的戀人無甚差別……
然而,他一鬆手,兩個身體就像是被挖空的包袱,破敗地墜在地上。
夏侯千奕悚然盯著他,僵在龍椅上,臉色慘白,話也說不出了。
酒足飯飽的邪美之魔,莞爾轉身,卻不怒反笑。
他唇角還掛著一抹鮮紅的血絲,那血襯得他肌膚羊脂玉般潔白剔透。
“皇上何必震怒?若是不喜歡這女子,可以叫秦卓給你換別的,你給他趙家的糧倉,他給你建立一座詩月閣也不算過分。”
說完,他就扯起地上兩具屍體,從窗子丟了出去。
兩具屍體在窗格上轟然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直接從漢白玉的百級長階上滾了下去。
廊下的護衛轟然衝進來,視線都落在了那慌亂穿衣的女子身上,隨即又不約而同都迅速轉開視線。
“陛下,發生何事?”
夜離觴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從袖中取出手帕,優雅按了按唇角。
見夏侯千奕早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他似笑非笑地挑眉,拿下巴指了下地上的女人。
“把惠太妃遣到庵堂為先帝祈福,二十公主交由太后扶養。
傳旨到刑部,把秦卓罷職抄家,戶部所有秦姓男子,皆免職,日後一概不用。
戶部尚書的空缺由丞相任命,秦家抄家所得,全部歸於國庫,丞相親自監理此事,若有一人貪汙剁手跺腳丟去亂葬崗喂野狼。”
一群護衛尷尬低著頭,領了“聖旨”退下。
夜離觴又叫了工部尚書與大內總管前來。
“皇上要拆掉詩月閣,具體如何拆,你們自己想法子。”
工部尚書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炸燬了詩月閣。
轟然的巨響,劈開了天,震驚滿宮,亦震驚朝野。
工匠們入宮,不過是清理了些碎石與瓦礫。
大內總管得到的命令卻是——“從前所有在詩月閣呆過的女子,細細查了,不管有無子嗣,全部遣送回本家,以免皇上犯下不倫之罪!若有包庇隱瞞者,格殺勿論!”
事情處理完,夜離觴才允許太監宮女們進來,把一團狼藉收拾乾淨。
夏侯千奕已然冷靜下來,卻又氣急敗壞,俊眼修眉,牴觸之色猙獰,分明還是個叛逆小孩。
“你直說朕錯了也沒什麼,朕寬宏大量,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