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可完全是你的錯。我們是聽你的話才去的,你要不說那骨頭丟了,誰會去找機關呀?”夜明鉞走下去很遠,忽然想到什麼,轉身朝著她冷聲說道,“對了,還有,太后今日叫花錯娶林睿怡,叫我娶什麼冷家二十一孫女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好好跪著,至少得跪一天一夜本皇子才能解氣!”
說完,他一溜煙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才被射成刺蝟,傷口雖然痊癒,背還疼著呢,於是叫丫鬟帶了一位貌美的人類女子進門,就入了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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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靜,歸嫻跪了許久,忽聽到身後衣袂微動,一回頭,就見花錯在她的右後方,正忙著拆解披風……
那披風解下肩頭,他便拿著跪行上前,給她披在肩上。
這風的確太冷,她沒有拒絕,兩手攏住披風,儲存著體溫。
“你把披風給我,你不冷嗎?”
“吸血鬼的衣服就像是人類的顏面,不過一層裝飾而已。”
他的面容在星月之下,縈繞著一層白色幻光,如畫的眉目越顯妖嬈驚豔。
如此一朵曇花似地男子,又溫柔體貼,心細如塵,真是天生一當閨蜜的料子!
想起太后剛賜婚的事,歸嫻卻頓時尷尬症發作,沒話找話地笑了笑,“我覺得,林睿怡還不錯,姿容絕麗,才藝超群,現在的婚姻,大都是先成婚,後談情。”
花錯不敢恭維地平冷瞥她一眼,“林睿怡好不好,用不著你說,我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不過,既然她是來殺你的,你樂意讓她進門,隨便你!”
這話分明是諷刺她找死的。
歸嫻略挪了挪膝蓋,輕咳兩聲,沉了沉氣,張了張口,又嘆出一口氣,還是窘迫地無話可說。
一個時辰後,尷尬症,演變成了一顆毒瘤,堵在心頭,半上不下。
林睿怡是來殺她的,古云姬應該是知道的,為何還要讓花錯迎娶她?
最可笑的是,太后為何要夜明鉞迎娶冷家的孫女?!
如果為彰顯本家和睦,這樣做倒是及有必要的,但是,她既和古云荻明爭暗鬥,為何還要與她聯姻?
和緩政壇氣氛吶?還是偽裝對一切毫不知情?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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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窗前俊偉的身軀,冷酷凜凜,無聲無息。隔著水晶窗,他始終瞧著院子裡的兩人。
幽暗的燈光下,他們影子被打得頎長,那樣並排在一起,反而更像是一對兒同甘共苦生死不離的夫妻。
如此堅持一個時辰,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懲罰誰。
他在忙,花錯卻陪著她冒險,闖禍,胡作非為,兩個人一個混了一座宅子,一個混了一個新娘子,倒是收穫頗豐。
反觀他,來回奔忙,駐守皇陵的功勞是夜鑲的,若是遇到刺客夜襲,恐怕錯的人便是他了。
他沉了沉氣,轉身開門,邁出門檻……
院子裡,跪著的兩人,本是有說有笑,花錯耳廓微動,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忙抬了下手……
歸嫻似被割了舌頭,話音頓住,笑還掛在臉上,來不及收起……
夜離觴撓了撓眉梢,見她斂笑低頭,冷聲道,“賀蘭歸嫻,你可知錯了?”
知錯?錯得好像是他吧,不分青紅皂白地罰人,還自恃有理?!
歸嫻抬眸看他一眼,懶得與他爭辯,冷聲道,“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夜離觴砸她面前蹲下,冷邪駭笑,“賀蘭歸嫻,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夫君想要什麼態度?歸嫻已然千依百順,不是麼?”歸嫻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唇角,無懼回瞪他。“太后賞賜的院子,我若是不要,便是抗旨不尊,難道夫君認為,抗旨不尊更好些?”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既然如此,這次皇陵祭祖,你不必去了。”
歸嫻佯裝歡喜地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這麼說,我可以免除晨昏定省,可以免除和某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男人同床共枕,殿下也更有機會招惹更多侍妾回來,一舉數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