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膠似漆地膩在一起,又忍不住咳嗽,“買賣官職,恐怕不妥吧!”
夜離觴只得暫放開歸嫻,指尖卻貪戀著她腮畔的柔滑,繾綣摩挲。
“妥不妥的,那是冷焰的事,只要挨不著我們就好。”
“可是,萬一他到了父皇面前,說這餿主意是歸嫻給出的……”
歸嫻道,“他若這樣說,我便把今日的事細述一遍,父皇精明神武,還能把它斷成一樁冤假錯案不成?!”
“萬一父皇他真就……”
夜離觴已然隱忍煎熬到極點,不耐煩地提醒,“明鉞,你能不能先出去?”
“不能!”他對那女人也愛到不行耶,憑什麼出去呀?他可是巴不得他們和離。
夜離觴皺了下眉頭,直接打橫抱起歸嫻,出了花廳,走向寢室……
寬大懷抱,像是一汪海,歸嫻臉兒貼在他胸膛上行,聽著他的心跳,溺水了似地,面紅耳赤地喘不上氣。
夜明鉞在花廳的椅子上坐下,聽著寢居的房門開闔,心……忽然絞痛起來,寶石似地雙瞳,幽幽變成了深冷的血紅色。
“賀蘭歸嫻,為什麼我們相遇這樣晚?為什麼我們要陰差陽錯地彼此傷害?為什麼你要愛我哥?他並沒有我好……不是麼?”
*
冷焰倒是一點就透的。
一早,血族王夜魘剛剛坐上龍椅,殿前護將便進門跪下。
“陛下,冷焰在殿外求見!他帶了白箱金銀珠寶二十箱,另,帶了一位女子,說是他側妻家的外甥女……”
夜魘俯視仍跪在地上的百官,若有所思地笑道,“眾卿平身。你們誰能猜到,冷焰為何事而來?”
眾官員無一人開口。
夜魘反而笑了,“真話不敢講,假話也不敢說,咱們血族的朝堂,真是每況愈下,若是再多一個冷焰,少不得再出幾位謀逆之徒。”
話說完,他還是對護衛擺手,“既然親家來了,就宣吧!”
冷焰帶著金銀珠寶和美人兒上殿,朝著夜魘行了禮,卻狀似膽怯地不敢起身。
“啟奏陛下,焰昨日前往恆頤王府,探望離觴,離觴說要舉薦焰為官,但焰自認為無才無德,不敢自傲,遂婉拒謝絕。
恆頤王妃卻道,近來北疆旱情,戰事頻發,加之封后大典,國庫勢必虧空嚴重,因此,她建議焰前來買官。
焰自認為家宅還算殷實,幾箱珠寶首飾,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因此,焰甄選了族中美人兒,想將她贈予明鉞皇子為妾,如此,焰與陛下也便親上加親了。”
夜魘點了點頭,便打量了幾眼他右後側蒙著披風的女子。
“朕的兒媳說得有理,朕的確是缺銀子了。冷焰,你這是雪中送炭呀!”
冷焰愕然,下巴差點掉下去。
龍椅上那位,真的是血族王本尊麼?為何他不但不惱怒憎惡賀蘭歸嫻,反而承認自己窮?!
自古,帝王皆以顏面榮譽為重呀!
當然,重點不是承認自己窮,而是懲治賀蘭歸嫻呀!
“陛下,恆頤王妃還說……”
夜魘抬手打斷他,朝著女子說道,“你,除掉披風,抬起頭來。朕的明鉞可是極挑剔的,若無姿色,難入他的眼。”
女子除去披風,仰頭抬起,忐忑地面朝龍椅,卻被吸納了魂魄,再難收回視線。
龍椅上的男子,一身暗紅的金紋龍袍,妖豔靜冷,霸氣撼天,那鼻樑腮骨,彷彿被精雕細琢過,在垂旈下,泛動著神秘莫測的幻美光氳。
夜魘卻俯視著她,眸光沉沉地微黯。這姿容,太像良貴妃,冷焰這分明是來者不善。
百官們也似想到了什麼,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夜魘這才恍然頓悟,冷焰此來不是買官的,是提醒他們,賀蘭歸嫻心狠手毒,詭詐多端,甚至,意圖染指朝堂……
夜魘深吸一口氣,威嚴的話音,頓時叫滿殿冷寂。
“姑娘這姿色雖比不上朕的九兒媳賀蘭歸嫻,倒是比老六念念不忘地藺纖兒美豔許多的。”
女子頷首,頓時漲紅了臉兒。
夜魘笑了笑,“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民女名叫林睿怡。”
“嗯,人美,名字也好。”
說著,他側首叫富亦康,“亦康,把金銀珠寶送進國庫裡,這位姑娘,先送到皇后那邊,就說朕允了,叫她先見一見太后,再見明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