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鄭掌門既是來找她,自當見了她的面說,方為妥當。”
鄭邀好歹也當過崖山那麼多年的掌門了,雖然飛昇到這裡之後,不過一小小地仙,可背後畢竟是崖山。
進入上墟後,宗門的存在沒有那麼重要了。
畢竟仙尊們舉手投足便可破滅星辰,往往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步,縱然是傾盡一個大宗們的力量,也未必能敵得過仙尊一根指頭。
可崖山修士的戰力,依舊不容小覷。
鄭邀看似閒散,心思卻很細密,尤其是在這種特殊的時候——
早在當初十死令剛出的時候,崖山便已經得知了那十死令上必殺之人便是見愁,這數年來也一直在背後查詢那一位“聖仙”到底何許人也。只可惜非邪天布十死令已經是輕車熟路,且保密極強,從未向外透露過幕後之人一星半點的訊息,以致他們一無所獲。
到如今,昊天星域內已在傳見愁現身。
只怕周遭星域知道這訊息的投機之輩,已蜂擁而去,只待取見愁項上人頭了。
崖山上下,自是無不震怒。
在他出前來拜綠葉老祖時,崖山已經派了三十位金仙、三位聖仙前去昊天星域馳援。
而他此來,則是為了找那幕後之人。
若換了是綠葉老祖身邊的任何一人,鄭邀今日便將自己的來意毫無保留地吐露了,可偏偏,眼前之人是不語上人。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到底飛昇的是不是心魔。
舊日的一切只是猜測罷了。
鄭邀心電急轉間,竟是半分也不敢直言,只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來,掩飾了自己內心的忌憚:“上人言重了,鄭某來此卻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但還真不方便同上人敘說。實是扶道師叔前陣子云游去了,留了一番話,要託我呈遞給老祖,所以……”
不語上人忽然就抬了眸,注視著鄭邀。
鄭邀依舊尷尬地笑笑。
這一時間的氣氛,當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鄭邀當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只是他腹誹之餘,卻並不放在臉上,反而厚著臉皮就當全然不知,又拱手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既然老祖不在,那鄭某改日再來。上人,這拜帖……”
“哦,鄭掌門收好。”
不語上人似乎才反應過來,在鄭邀那一聲提醒後,將方才捏在手中的拜帖遞了回去,面上也現出幾分笑容。
鄭邀將拜帖接過,收好。
然後便拜別了不語上人,道一聲“告辭”,又自洞開的府門離去。
整個過程中,不語上人都沒阻攔。
他只是站在那橋上,遠遠地注視著鄭邀那微胖沉穩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雲外。
先前的幾分笑意,亦隨之隱沒。
鄭邀當然看不見背後這些細小的變化,甚至從殺紅界中出來之後,都沒有回頭看上哪怕一眼。
直到踏入傳送陣離開的那一刻,他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這時空間波動並著冷風一打,才覺背後冷汗淋漓!
昊天星域,昂宿星。
荒涼的一界,九成九都被黃沙覆蓋,有的地方冰寒,有的地方灼熱,然而在這一片荒蕪中,偏有那麼一處,體現著造物的神奇,在這一片焦灼的枯黃中,猶如被春風吹綠的草地。
萬里黃沙,一點綠洲。
彷彿丹青聖手細筆描摹的一座幽潭,又好似遷客騷人吟遊唱誦的半闕龍城。
江南岸,是個寫意的名字。
然而眼下聚集在此的,卻都不是詩人。
一條河流從沙漠的深處淌出,流經這低處,漸漸聚攏,滋養出碧草綠樹,算不上很繁茂,但在這大部分地方寸草不生的昂宿星已算得上是奇景。
一座城池便在這碧色之上修建。
城牆上立著一座高臺,高臺上插著一面黑色的龍旗,也不知代表的哪一支勢力。
城牆下卻是搭了座簡陋的木棚。
看得出那木頭都是修士們隨手施展術法揮來的新木,連枝幹上綠的樹葉都還沒來得及去掉,就這麼湊成了一暫時歇腳的地方。
此刻得了孫誠那信趕來的無數修士,要麼在城中,要麼分散到外頭去找尋,要麼都坐在這裡了。
一開始來的人,修為都還不很高。
但隨著時間推移,地仙們已經沒有了待在這裡的資格,在接連看見幾位金仙殺機凜凜地出現在此地之後,便有不少人悄然離開,只留下幾個不知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