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方,那個一直沒有動過,兩手空空,有著猙獰的半張右臉;站在前方,才襲擊過見愁的,則提著先前那一盞人皮燈籠,有著清秀的半張左臉!
就好似,這人一分為二。
又好似,這司馬藍關本就是兩個人!
“他們”的剩下半張臉,都是一片虛無,看上去詭異到了極點!
瘋了麼……
那一瞬間,無論是場內,還是十八層地獄外面的地府,都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被這樣的變化驚呆了。
就是見愁,都忍不住心底顫抖,駭然的一片!
大抵只有“司馬藍關們”自己,半點沒有所覺了。
那個半臉清秀的司馬藍關,一手上還籠罩著沒有散去的魂力,一手提著燈籠,看著見愁的目光,依舊是那樣迷醉。
但是此刻,卻多了一種高高在上。
彷彿,他能主宰見愁的命運!
“逃,似你們這等,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十八層地獄這樣的地方,本就不適合你們這樣的弱者。”
他微笑了起來,眼底閃爍的光芒,卻越發殘忍。
“能被我挑中,做成燈籠,你該感到榮幸才對,卻敢拒絕於我……”
“榮幸?”
見愁用那沒有知覺的手掌,握緊了吞風劍,一聲浸著寒意的冷笑,厲聲質問——
“這話司馬公子該問問自己吧?當潘鶴尋麾下一走狗,便這樣令尊駕榮幸嗎?!”
話音落地,真似驚雷炸落!
還在交戰之中無法分神的張湯等人聽了,腦子裡幾乎齊齊都是電光石火的一片!
十八層地獄之外的觀看之人,更是已經徹底傻眼,他們的視角一直跟著見愁等人轉,所以自然沒有看到更多的貓膩。
誰也不明白,見愁怎麼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走狗?
還是潘鶴尋的走狗?
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見愁正前方的兩個司馬藍關,面容漸漸封凍起來,各自的半張臉上,覆蓋著陰霾,聲音森冷……
“看來,你不僅有一身美人皮,更有一顆玲瓏心……”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挖出來看看呢。
見愁一聲笑,不是沒聽出對方話裡的威脅,只是……
那又如何?!
“潘鶴尋不過先我等一步,離開了峽谷,並且透過了這掌獄司,什麼動靜都沒發生。到了我們的時候,便遭遇了尊駕所率之人的伏擊。”
“若非潘鶴尋蓄意算計,你們本就一夥,似司馬公子這等心狠手辣之人,又怎會放過一個落單的潘鶴尋?!”
早在被人圍攻的那一刻,這個判斷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說罷了。
如今一口道出,竟有一種一擊直中要害的辛辣!
“……是這樣不錯。”
後方的司馬藍關,頂著那醜陋的半張臉,竟然撫掌,可看著見愁的目光,已經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只是你將死之人,將亡之身,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意義?
意義大了去了!
見愁入極域以來,所見之人不多,可在十九洲已經看遍了左三千璀璨群星,更有崖山昆吾兩派修士薰陶,見識早遠超同等修士。
潘鶴尋修為雖高,可其為人實在囂張狂妄,更有一股小人之氣。
眼前這兩個,或者說這一個,司馬藍關,哪裡不比潘鶴尋強上千倍百倍?
但凡高手,誰沒點乖僻稀習氣?
司馬藍關,竟肯給潘鶴尋提鞋?為他斷後,幫他阻擊身後之人?
做夢都沒這樣玄奇!
除非,這潘鶴尋與她一樣,都是八方閻殿照顧的所在;
又或者……
從頭到尾,司馬藍關便對“鼎元”毫無興趣,他在乎的——只是鼎爭!
爭鬥,廝殺。
一桌殺戮盛宴,一場瘋狂遊戲!
至於潘鶴尋,不過是這一場遊戲之中,一個能引起連鎖反應的棋子。
司馬藍關肯答應,只因為他覺得這樣更“有趣”!
見愁對自己的推測與判斷,有一種奇異的篤定。
因為……
這樣的人,她其實也曾遇到過,不管是夏侯赦,還是如花公子,都是萬萬人中的奇葩一朵。
此刻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