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塔有八角底座,下方一重又一重的臺階平鋪了上去,總共有三十九階,其上雕刻著種種的花紋,有花鳥蟲魚,亦有風雲雷電。
八扇大門分列在八個方向,似乎都虛掩著,留著一條神秘莫測的黑風。
每一扇大門之上都有著鎏金的祥雲紋,在周圍業火紅蓮的光芒照上去的時候,輕輕地流淌閃爍,竟有一種迷幻的色彩。
見愁慢慢地走了上來,漸漸與其餘幾個人並排在一起,問道:“覺得怎麼樣?”
這一句話問的是所有人。
如花公子手裡摳著摺扇:“我總覺得這天宮之中,勢必不會毫無阻礙。”
“進去一看便知。”
夏侯赦少見地插了一句話,不過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眸下面,已經是一片的暗光閃爍。
顯然,這一位少年兵主對《九曲河圖》之秘還是很感興趣的。
陸香冷則有有些感慨地看著正對著他們的那一扇大門,道:“我倒覺得鯉君不至於為這等事欺騙我等。”
“可……可這上面這麼安靜,不不會有什麼怪物吧?”
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弱弱地在旁邊響了起來。
實在是有些……
慫得不合時宜啊。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回頭看去。
左流站在最尾巴上的位置,懷裡抱著自己的玉摺子,心裡實在是發憷。
在發現眾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之後,他強行脖子一梗,心虛地嚷嚷了起來:“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到底還是不是道友了?有沒有點道友愛了?我害怕很正常嘛!你們都不怕這裡忽然鑽出一隻怪物來嗎?真是……”
一面嚷嚷,他還一面朝著後面退了兩步。
此刻的他站在陸香冷的身邊,這一退就直接退到了陸香冷的身後,那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簡直有一種讓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進去的衝動。
如花公子眯著眼睛,頓時笑了起來,用紙扇抵住了自己光滑的下頜,優雅又慵懶:“哎呀,左流道友似乎一點也不想進去嘛。其實不就是危險嗎?本公子這裡,倒是有一個十分安全的法子,可以進去。”
“誒?”
心裡面還在打鼓的左流聽了,一下詫異又驚喜地抬起頭來,兩隻眼睛都在放光,看著如花公子,那眼神可熱切了。
“什麼法子啊?”
沒有人說話。
如花公子臉上的笑容沒有半分減退,甚至越發地妖嬈了起來,那一身的香花都要跟著開成一片花海了。
“這個法子麼……”
他踱著步,悠閒地,一步步接近了左流。
不知道為什麼,左流覺得自己後脊骨有些發涼。
如花公子是個什麼人呢?
翻臉不認人,脾氣性格一等一的古怪,坑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可以說,別人越慘,他越開心!
要糟!
那一瞬間,左流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一路上如花公子從未展現過自己“猙獰”的本性,現在危機一接觸,這他娘是要直接吃人了啊!
下意識地,左流頭皮一炸,立刻就要逃跑。
只是……
怎麼逃得了?
如花公子修為高出他一截不說,手段更比左流多出不少。
就在左流轉身的那一剎那,他已經直接一手伸出去,直接拎住了左流的後領,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安全的法子,當然是跟我們一起進去了。哈哈哈……”
說著,如花公子直接一步邁上了臺階,同時紙扇一伸,便將那虛掩著的大門開啟——
霎時間,金光大放!
站在門前的如花公子並左流兩人,竟然險些沒站住,即便是以他們的修為,都要因為這金光忍不住地眯眼。
目之所見,全是一片迷幻的金光,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下方的見愁知道如花公子性情雖然古怪,在這隱界之中做事卻是極有分寸的,多半隻會戲弄左流一把,不會真的帶著左流以身犯險。
可在金光出現的那一剎那,她忍不住毛骨悚然起來,立刻想要飛身上前,將人一把拽回來。
只是,還沒等見愁邁開腳步,那門內投射出的刺目金光,已經開始漸漸消散。
站在三十九級臺階上的如花公子和左流毫髮無傷,在金光散去之後,他們也能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向門內。
那一瞬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