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無法否認,更無法承認,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嘩啦啦……”
松子大船從前面繞行了過去,小松鼠還在忙忙碌碌地救人。
船上已經有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了,見愁一眼掃過去,都是靈獸,並無一個修士,中域那幾位夥伴,至今不知人在何處。
見愁回過頭來,面上籠著寒霜。
溼潤的泥土地面,有些汙濁的泥水。
謝不臣重傷之下,鮮血暈染,便鋪開了一小片,他腹部、左肋、右胸膛上插著的三支羽箭,鮮血已經不再流淌。
原本是五支,不過方才下墜的時候有兩支留在了石柱之上。
見愁並未生出半分的憐憫來,也沒有為他拔箭治傷的閒情逸致,她只慢條斯理地將衣袍一掀,近乎閒雅地將一邊膝蓋一低,半蹲了下來。
“你說得不錯,我非但不能殺你,還要與你合作。”
只因他篤定她必不會對隱界生靈袖手旁觀,只因他篤定她除卻他手中這一枚印符之外,必定找不到第二枚印符。
從這一點上看,見愁別無選擇。
這一輪她算來算去,看似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此刻的謝不臣是她階下之囚,任她生殺予奪。
他固然因著那四重門的秘符鑰匙,不能殺她,可她因著他掌心印符,也不能殺他。
看似處於上風,實則已為他所掣肘。
是棋差一招。
無盡的算計,於無聲處,拼個你死我活。
見愁這麼想著,竟然異常平靜。
她目光從謝不臣身上掃了過去,並未在他傷處停留多久,只不緊不慢地將他腰間掛著的乾坤袋扯下。
藏藍色的繡紋盤在其上,看上去小小的一隻,只是角落裡有著昆吾的徽記。
謝不臣眉頭一皺,剛想要說什麼,見愁已經直接開口:“開啟它。”
開啟?
他陡然生出一種發笑的衝動,眉目間溫溫然,卻藏著隱約的凜冽。
“見愁道友——”
剩下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瞬間為一股劇痛所打斷!
幾乎就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見愁漠然著一張臉,二尺割鹿刀霎時出現!
刀尖向下,像是刺入紙片之中一樣,斷然狠絕地,扎入了謝不臣左肩!
“唔!”
謝不臣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望著見愁的目光來不及收回,霎時被隱忍填滿。
見愁握著刀柄,雲淡風輕地再次開口:“開啟它。”
失去血色的嘴唇,蒼白而灰敗,乾裂起皮,像是沿途缺水將亡的旅人。
謝不臣眉心蹙起,那兩道雋秀的眉,便有了幾分冷意。
他是沒想到她出手可如此果斷而狠辣。
貫穿了他肩膀的割鹿刀,冰冷得透骨,沒有半分溫度。
正如見愁望著自己的眼神。
他這才確信,他雖握有讓她不殺自己的依仗,卻沒資格在此刻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顫抖的手指因為劇痛按在了溼潤的地面上,沾染了汙泥,乾淨的指縫裡也是一片的烏黑。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來,似乎用盡了自己全身力氣一樣,輕輕一動。
食指劃出了一個極為微小的弧度,便無力落下。
不過,已經足夠。
那緊閉著的乾坤袋勒口之上,便有一道幽暗的光芒劃過,隨後自動地鬆開,向著見愁開啟。
她一手持著乾坤袋,一手持著割鹿刀。
眼見得謝不臣總算有了點眼色,知道怎麼才能少吃苦頭,她淡淡一笑,收刀之時,與出刀之時一樣迅疾。
“噗嗤!”
鮮血四濺!
謝不臣整個身體猛然弓起,痛得近乎痙攣,卻連半點□□都發不出。
一身淋漓的冷汗!
待得見愁將沾血的割鹿刀收起,他才頹然向後倒去,過了那一陣的痛勁兒,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仰面躺在了泥地上,劇烈地喘息。
此刻的謝不臣,看上去多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可憐極了。
見愁微微挑眉,隨手一甩,便將割鹿刀上的血珠扔了個乾淨,一翻手,二尺彎刀便消失在掌中。
不緊不慢地將乾坤袋開啟,靈識探入,見愁便看見了其中存著的東西。
昆吾果真財大氣粗。
靈石無數,陣盤無數,甚至還有古書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