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並不緩慢,只是在遇到有青燈的時候才會停下來點燈。
一盞,一盞,又一盞。
……
很快,她來路之上,已經是燈火曠照,通明一片。
青燈連成一線,延伸向她的來路。
只是……
已經看不分明。
陸香冷回頭看了一眼,卻覺出這裡面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暫時沒有往深了想,只繼續前行,繼續點燈。
不多時,眼前那一片迷霧,竟然似乎有了盡頭。
更準確地一點說,眼前這一行青燈,竟似乎有了盡頭。
一盞碗大的蓮燈便立在陸香冷的面前,她白衣翩然,更有欺霜賽雪一般白皙的肌膚。
人在燈前,指尖亮起那麼一小團紫金光芒,只這麼一襯,更有一種塵世皆俗的通透之感。
眼前這一盞,乃是她所能看見的最後一盞了。
只要點燃這一盞燈,她似乎便能出去,有機會拿到不語上人的《青峰庵四十八記》,那可是十九洲大地上,有史以來最全的記載——
關於《九曲河圖》。
陸香冷覺得自己本應該毫不猶豫點燃這最後一盞燈,不管點燃之後到底是什麼。
可偏偏……
到了此時此刻,一路順風順水得讓人不敢相信。
陸香冷反倒有些懷疑起來,指尖那一點光芒,也變得明滅不定起來。
點,還是不點?
***
“要死了,真的是要死了!!!”
左流氣喘吁吁,站在十八銅人巷裡,終於想起了人們常說的一個詞:棒槌。
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像個棒槌!
“我警告你們啊,我現在可是崖山弟子了,你們要再敢打我,我我我我……我就他娘地跟你們翻臉!”
左流顫抖著手,指著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惡語威脅。
只是還沒等他威脅完,通體銅黃的銅人,便一拳頭朝著他揍了過來!
“啊!”
可憐的左流哪裡想到對方竟然還會主動攻擊了,冷不防被撞了個正著,一拳頭落在了那還算挺直的鼻樑上,霎時間鮮血長流!
左流兩個鼻孔裡都流出鮮血來,狼狽極了。
他氣得發抖,一把擦了鮮血,也不管到底擦沒擦乾淨,便一躬身,在那銅人再次朝著自己進攻而來的瞬間,猛地一跳!
嚯!
這一蹦豈止三尺高?
左流簡直險些竄到天上去!
他險險避開了那第三個銅人甩過來的臂膀,氣得牙根癢癢。
“我就知道那個紅衣服的女人沒安什麼好心!長得漂亮的女人都會騙人!尤其是這種長得妖妖豔豔的!啊啊啊啊真是氣死我了!”
“老虎不發威,你當本流氓是病貓是吧?!”
怒火沖天的左流,一時之間張牙舞爪了起來。
任是誰不想進來,卻被人強行扔進來,接受十八銅人陣的錘鍊,都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左流生是流氓,卻偏偏受不得那一份流氓的苦。
他人在半空之中,看著下方那一片毫無感情的銅人,掐算好了自己掉下去的時間——在這銅人陣中,一切輕身的功法都毫無效用。
“啪嗒。”
手指一翻,那一直被左流放在身前的玉摺子,竟然在他險險下落的瞬間,被他開啟!
“疾!”
口中一個字斷喝出聲!
左流手指隔空一點,便有一道奇怪的回形印符,從他手中打出,隔空印在了那玉摺子金紅的印符之上!
“啪!”
回形印符消失,金紅色的印符卻金光暴漲。
左流只覺得口乾舌燥,緊緊地盯著。
刷拉……
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那金紅印符之中,竟然伸出了一隻描金紙扇,扇面上繪著幾朵豔麗的花,透著一種濃重的、男男女女都能聞出來的脂粉味兒。
接著,便是一聲輕笑……
那一瞬間,連左流自己都毛骨悚然了!
印符之中,那一把扇子越來越清晰,竟然真的從印符之中伸了出來,眨眼之間,竟然有一個完整的如花公子從印符之中凝聚而出!
他出來,卻像是沒看見左流一樣,只揮舞著那灑金扇子,輕飄飄朝著下方一扇。
“轟!”
一股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