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莊良珍最討厭謝蘭蓉的地方,比鄔清月還討厭,人家鄔清月起碼還是個敢愛敢恨的,這廝就會裝可憐。
殊不知真實的男人偏偏就吃這一套,簡直無往而不利。
莊良珍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會哭的孩子有飯吃,在上谷那會子謝三一哭良驍就沒轍,謝三一哭,良驍就幫她拂去鬢邊的落花,還遞帕子給她擦淚。謝三受了委屈搖搖欲墜的欲說還休,男人根本就不想問為什麼就會無條件的包容她。
而她也哭,卻不注重美感,乾嚎,令良驍心煩,煩到最後只能去堵她的嘴!堵的次數一多,他便生了那種心思,大約覺得她也就是那種女孩吧。
心中惆悵,千迴百轉,實則也不過彈指一瞬。莊良珍不為所動道:“既然你都說我說的有理了,那就快回去吧,莫讓大家擔憂。”
說完,也不管謝蘭蓉神情是如何僵硬,轉而向良二夫人和良三夫人優優雅雅的福了福身,淡聲道:“那麼良珍且先告退好為謝姑娘找點藥吃。”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至良驍面前,仰著小臉道:“夫君,你不是還有公務要處理嗎。”
這是她第一次以“夫君”喚他,儘管沒走心。
良驍垂眸憐愛的看著她:“多謝娘子提醒。”
畫風怎麼忽然由妒婦大戰貴妾變成秀恩愛了?
眾人神情複雜的望著這對纏纏膩膩的新婚小夫婦。
良駿不屑的移開視線,向長輩告一聲罪,神情冷淡的拔腿就走。
而良驍也客客氣氣提出告辭,領著莊良珍回家。
一場別有用心的鬧劇結束的很滑稽。
身後良二夫人面如黑炭,謝蘭蓉深深垂眸,貝齒一點一點的咬緊下唇。
……
且說那對“恩愛”的新婚夫婦在眾人的目送下漸行漸遠,前面便是屹立湖心的悠然閣,下人們留在外面,良驍牽著莊良珍徑直走了進去。
莊良珍掀開觀景的竹簾,默默凝望一湖碧波。
“你今日只是表明了態度,但沒有打消二夫人的念頭。”良驍笑提醒她。
此時已有附近茶水房的下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為主子們斟茶,手腳麻利的做完一切,見主子沒有其他吩咐方才欠身退下。
魯公府不只大,還在各房之間設了各種觀景的亭臺樓閣,既能賞景又能歇腳,比如這裡的悠然閣。
莊良珍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娶謝三的,因為我也討厭她。”
良驍捏了捏她微涼的粉腮:“那若換成你喜歡的女子,你是不是就不會在乎了?”
莊良珍愣了一下,除非傻了才回答“是”,因為這除了傷害良驍男人的自尊心別無它用。
她木然的搖了搖頭,滿足他男性的驕傲。
可良驍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什麼滿足,依舊端詳著她,低聲問:“如果我有其他女人你會傷心嗎?”
她遲疑了一下:“那也得分情況,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她很聰明,如果回答“傷心”不免顯得很假,但若說“不傷心”豈不就推翻了剛才的言論,所以她要從大局出發,如此識大體……可他臉上依然沒什麼太大的情緒。
莊良珍不想再與他談論這麼莫名其妙的話題,便換了一個:“是了,你不是要修繕書房的小花園嗎,下人把瓦木工的意思與我說了一遍,我也覺得很有道理,南面那處廂房太佔地方又不美觀,倒不如推翻了改成一處雅閣,而西面那片空地就不錯,再建兩間也足夠了,他日用來安排大丫鬟,通房……什麼的足矣。可是東珠不同意,她說……那是南貞的房間,動不得。你要真覺得不能動,我就去遣散瓦木工,不然我覺得那樣也行。”
她認真提出自己的建議:“就在西面建一個一模一樣的,再把南貞用過的東西原樣給你擺過去……”
後面的話被他堵在了口中,他用力捧住她的臉,空出一隻手扯下了觀景的竹簾,掩住滿室旖旎。
殊不知這一切全落在了另一個人的眼中。
良駿立在悠然閣對面的太山亭,默默的欣賞著閣中那對男女。
青天白日居然就……就做這種事,莊良珍果然如傳聞的那般……那般……
他用力攥緊身前欄杆,卻心急如焚,因為良驍看上去很粗魯,而她……在掙扎!
閣中莊良珍掙扎著尋得一線空隙,往後縮了縮,冰涼的小手在袖中不停捏緊,卻抿了抿淺紅色的小口,目中有淚光閃爍。
她說:“驍哥哥,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