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後便是晴空萬里!
沐浴完畢,徇麒一言不發的走進來,上了臥榻,半坐身後伏在她肩上沒動,玉江便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他的頭髮。
畢竟等了這麼多年,激動一下可以理解。
麒麟等著一個同生共死的約定等了十四年,每一次新年朝會都滿懷期待卻又失望而歸,十五年將至,終於來了。
至於徇麒的反應,玉江也就只能動動脖子,散散潮氣。
果然還是哭了啊……
==========
玉江稍微恢復些知覺時覺得整隻左手都是麻的,只覺得果然如此,徇麒還是扔了被子扒到她身上了,媽呀這一壓一整夜待會兒還是叫人給她按按吧……
又眯著眼睛緩了一會兒,玉江稍稍用力,睜開了格外疲憊的眼皮。
朦朧中眼前是一片的雪白。
……?
“玉江前輩?”痠麻的左臂上傳來一股溫熱的力道,少年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玉江前輩,是醒了嗎?”
“玉江前輩?”
那人搖晃的非常小心,玉江艱難的向左轉了轉頭,模糊中出現了一片藍紫色的光團。
她仔細的辨認了半天:“幸村?”
聲音小的出乎玉江的意料,她自己都沒聽清。
幸村精市壓抑著舒了口氣,像是怕驚到她一樣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玉江前輩?”
“嗯。”
雖然有點遲鈍,但幸村的動作碰的她好癢的,她想伸手去撓一撓,又被幸村小心的攔下來:“還在輸液,前輩先不要動了,我去叫醫生。”
耳邊是有些匆忙的腳步聲,玉江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了一下,她這是……回來了?
這次來的醫生不是佐藤小姐,而是另外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子,玉江對這家醫院的瞭解頗深,當年高千穗桐子找醫院時她查了不少資料,所以知道這個老頭子的照片掛在醫院官方網頁最上面的一排,這意味著他是這家醫院的招牌之一。
招牌老先生擅長外科手術,常年飛在各種私人可以持有槍械的資本主義國家處理各種槍傷。
玉江自打醒過來還沒覺得哪裡特別疼,但老先生掀開她的被子正在檢視腰側,這意味著她腰側肯定是中槍了,但是怎麼中的……
想不起來了。
檢查速度很快,據幸村說這已經是她出手術室的第九天了。
她回覆的還算不錯,當然這可能是因為這發子彈只是從她的腰側穿了過去,雖然傷口很深,但畢竟沒有破碎的彈片之類的埋在肉裡,感染的可能性小,倒是內臟受到的震盪很大,據說她到了現在造血功能都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不到,胃部也有大範圍的出血,膽囊直接就摘掉了。
急救時發現了兩個人,高千穗玉江因為本身就在醫院登記著,還是記錄在冊的vip,住院部直接轉了醫生給她安排了手術,另一個青年雖然也得到了急救,但因為那枚子彈射進了他的身體,所以哪怕玉江算是幫他擋了些力道,這個小年輕是不用早早去天堂了,但散開的彈片依舊需要動好幾次手術才能依次取出來,到了現在他依舊在加護病房裡沒有醒來。
檢查完畢,醫生也都走了,幸村倒是多留了一會兒,給她倒了水準備了毛巾,然後也告辭跑去做理療了。
玉江靠在床頭抬頭看看,透明的塑膠管連著藥水,一滴一滴的滴進她的血管裡,因為造血功能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破壞,她每隔兩天還要輸進一包鮮血,昏睡的時間格外的長據說是後腦撞到了欄杆,總之一切事情都有科學的依據作解釋。
可惜她一個字都不信。
當然,醫生查出來的肯定都符合她現狀的。
高千穗玉江模糊的記憶只到那天半夜,徇麒,也就是諒曉面無表情的流眼淚,最後她又去洗了一回澡,然後回寢宮睡覺的時候諒曉不出意外的只在床上留了一床杯子,玉江只記得兩個人猜拳了四五把最後輪到她睡在外側,再然後就……
匕首——!
手背壓在眼睛上,玉江在棉被下的另一隻手小心的碰觸到應該是槍傷的地方,隔著厚厚的紗布根本碰觸不到什麼。
但作為地仙之首,作為舜極國的君王,她知道的清清楚楚——槍哪怕是熱武器、說到底是凡器,凡器本就不會傷到她!
這個傷口會出現,甚至到了現在還沒好的原因,她的造血功能出現障礙的原因——是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冬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