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突然有一天,他拿著一本書,看到了喜歡的地方,卻猶豫著和玉江前輩分享的話會不會被對方吐槽,然後回頭時他發現,啊,前輩現在只能靜靜的躺著呢。
高千穗桐子也入院以後,每天就只剩下醫生會來,套間一樣的病房更顯得空曠,一開始躲清靜的舒適感慢慢被病床上不動的身影消弭掉,這樣的空曠和寂寥,無形中讓他覺得……那個會盤腿坐在病床上敲電腦揶揄他的人變成了他的責任。
一種不受控制的,不能放著她這樣不管的、照顧人的衝動就這樣出現了。
他倆交往頻率上升的這麼快,與其說是玉江為了找感覺,不如說是幸村比較主動。
醫院的食堂是要排隊的,玉江現在恢復的差不多,倒不需要幸村幸村一個人端兩個盤子上樓,但不知道是不是那種責任感在作祟,幸村好像格外的喜歡那種出去找食然後帶回來喂玉江的感覺,還時常跑遠一些去醫院外買些外賣。
哪怕玉江後來提醒過他vip病房是可以要求送飯的……
“玉江桑?”
幸村手裡拿著兩個湯碗,用腳輕輕推開裡間的門,抬頭時被窗外耀眼的陽光刺得靜了一下。
“怎麼了?”
接過湯碗放在桌子上,玉江回頭問他。
高千穗玉江本就長得高冷,頭髮眉眼黑的像是吸光一樣,現在臉還白了兩個色號,嘴唇只剩下一層幾乎不可辨識的粉,打眼一看就像張黑白照片似的,帶著一種歲月沉寂時光不再的寂靜和沉謐,偏偏玉江到底為王十幾年,斜眼俯首間已經養成了高高在上的習慣,再努力做遮掩,一舉一動都帶著些氣勢,哪怕單純的抿著嘴角,都帶些動輒便要凌之以威的脅迫感。
好像變得……更加不好相處了呢。
他笑笑回說:“沒什麼。”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差不多進了四月,學校相繼開始了新的學年,窗外的主幹道上有了三三兩兩穿著校服走過的少男少女,青春的氣息伴著晚春的櫻花四散開來,但這樣的喧鬧,和住在頂樓的兩個病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天,幸村被通知要做本月的例行檢查,一大早出去了一趟,中午帶了飯回來,下午又出去了。
玉江身體上可見的外傷都已經好了,檢查結果造血功能一直沒有恢復,玉江知道那是咒術還在起作用,打造那把匕首的最起碼得是個飛仙,造好了再加上咒術不定費了多少功夫呢。
她現在有事沒事便拿自己修出來的那點力量去撩那股銳氣,一日間能抵掉一絲絲便要出一身大汗,做完了身心皆疲,躺到就睡。
睡到一半,電話響了。
玉江現在由朦朧到清醒需要花費的時間格外的長,眼前各式各樣的色團扭曲她有點噁心,緩了半晌,摸到手機接通。
“媽媽。”
“嗯……”高千穗桐子的聲音很是猶豫:“玉江……是在睡覺嗎?”
真是久違了啊……
聽到這樣神經衰弱的聲音,玉江雖然依舊不太想動,但她現在已經適應的差不多了,有十幾年的本能打底,自動進入了安撫模式:“沒有,已經睡醒了,現在打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高千穗桐子現在恢復了一些,雖然還是不常見面,但桐子現在最起碼不會聽到她的聲音就受不了了。
“其實我現在在學校。”
“學校?英德的教導不是說過期中——”
“不是玉江的學校,是阿祥的學校。”
“阿祥?”
玉江扶著床欄慢慢坐起來,揉了揉額頭,思考了半晌,終於從記憶深處扒出了這麼個人,進入千歲的狀態,問說:“他又鬧什麼事了?打架了?被抓住了嗎?在校內抓住的還是在在校外?校方要求他退學還是被受害者家屬要求賠款?沒報警吧?”
“不是的!”高千穗桐子說:“阿祥沒有打架,他……他只是和社團的同學鬧了矛盾,好像衝突很大,同學間……也出了些事情,社團的部長要求他退部,老師要求要雙方家長面談。”
說到這裡,電話對面傳來了小聲的爭執,然後高千穗桐子帶著些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玉江……怎麼辦?”
“退部而已,”玉江揉著額角鬆了口氣:“多大點事啊,不行就換一個社團,你把電話給他,我來跟他說。”
“喂。”終於搶過來了!
“你幹嘛了?”雖然有些錯位感,但在玉江的記憶中難得聽到他這樣煩躁的聲音。
雖然這貨一直表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