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段子宇像往常一樣,倒了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看著書。
每晚睡前他都會喝杯紅酒翻幾頁書,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咚咚”,響了兩聲敲門的聲音,段子宇叫了聲“進來”,門被推開了,福伯走了進來。
段子宇放下書站了起來:“福伯,有事麼?”
福伯的嘴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不好開口。
段子宇笑道:“福伯,有什麼就說吧,這麼多年,您就是我的家人,我的親叔,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啊?”
他上前去拉住了福伯,把福伯摁坐在沙發上。
福伯坐下以後,輕嘆了一聲,抬眼望著段子宇:“少爺,有和老爺他們寫信麼?”
段子宇沉默了一下:“我給老太爺去過一封信,不過他們沒有回信,看來他們還是對我有意見啊。”
福伯說道:“少爺,你別怪我多嘴,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相信你有你的道理,但不管怎麼樣,老太爺和老爺是你的親人,你的長輩,你這麼做真讓他們失望。”
段子宇咬了咬嘴唇,這一點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少爺,你其實可以把你的苦衷告訴他們的,我想只要你站得正,行得端,哪怕有什麼誤會他們也會理解你,原諒你的。”
段子宇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他感覺到杯中的酒竟然帶著苦澀,這苦澀中從前他沒能夠品味出來的:“福伯,有些事情我不能說,我想,以後他們會明白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情以後不必再提。”
福伯的神情有些黯淡:“那許公子那邊呢?”
許公子自然就是許可,段子宇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可的樣子。
“有機會我會和許可聊聊,我想,無論我做了什麼,我們之間的友誼應該是不會變的,我相信他也和我想的一樣。”
“可是你現在和日本人走得很近,你讓他們怎麼理解你?”福伯又說了一句,段子宇正想再說點什麼,電話鈴響了。
他走到床頭抓起了電話:“喂,我是段子宇,哪位?哦,川崎先生啊!”這時段子宇用手捂住了聽筒,目光有意無意地看了福伯一眼,福伯的眉頭也是一皺:“我先出去了。”
福伯離開了房間,段子宇才繼續說道:“川崎先生,大晚上的來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傳出川崎勳的笑聲:“段桑,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談談,不知道有時間嗎?”
段子宇頓了兩秒:“電話裡不能說嗎?”
“最好還是見上一面吧,我在原鄉人料理店等你。”說完不待段子宇說什麼便掛上了電話。
段子宇換下了睡衣,穿戴整齊下了樓,見福伯已經守在了樓梯口,手裡拿著他的風衣,替段子宇披上風衣,福伯淡淡地說道:“少爺,行事無愧於心,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我希望你沒有忘記。”
段子宇輕輕點了點頭:“放心吧,福伯,我不會忘的。”
段子宇很快就趕到了“原鄉人”料理店,在一個包間裡看到了川崎勳。
川崎勳請他坐下,為他倒了杯茶:“進了工部局,段家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段子宇知道川崎勳這是在邀功,自己進工部局日本人確實出了不小的力。
自從成為了工部局的華人董事,段家的生意確實比以前要做大了不少,如今的段氏已經比之前壯大了差不多一倍。
“多虧了川崎先生的幫襯。”段子宇的身段放得很低。
川崎勳很是喜歡段子宇的懂事,他拍了拍段子宇的肩膀:“段桑,跟著我們你會得到更多,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喲!”川崎勳一副長輩對後輩的樣子,段子宇的心裡雖然很是不悅,可是臉上卻依舊是笑容滿面:“子宇銘記!”
川崎勳的話鋒一轉:“段桑,你知道什麼叫大東亞共榮嗎?”
段子宇微微一愣,所謂的大東亞共榮他當然是知道的,現在的東三省不就在所謂的大東亞共榮的謊言下被日軍的鐵蹄踐踏與蹂躪麼?他微笑著說道:“當然知道。”
川崎勳很是開心:“要不了多久,不只是東三省,還會有更多的地方都會加入我們的大東亞共榮圈!”
段子宇的心裡一凜,看來日本人果然對華夏虎視眈眈,聽川崎勳這口氣,他們是準備發動全面的侵華戰爭呢!
段子宇不動聲色:“那以後我可得多多仰仗川崎先生了。”
川崎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