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話讓許可又笑了起來:“我原本以為你的定力很強,沒想到你也會沉不住氣。”
老頭的老臉微微一紅:“人老了,反而膽子就小了。”
許可的神色一正:“你的膽子並不小,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復興社是什麼樣的存在,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復興社的手段吧?在他們面前你都敢耍花樣,你的膽子還小嗎?”
老頭愣了愣,他沒想到許可的言辭這般的犀利。
許可說道:“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老頭咬了咬嘴唇,許可說道:“你大可放心地說個好價錢,只要你說的對我有用,這錢我出得起,你從一開始就這麼故弄玄虛的不就是想要待價而沽麼,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的,如果你一開始向那我們偵探社兩個女人提條件的話或許你能夠得到的會更多,你應該知道,女人的錢比男人的更好騙一些。”
老頭此刻的神情很是尷尬,就像是藏著心思的孩子讓人說中了一般。
老頭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直接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你們查的那張照片確實是我那徒弟給弄出去的,只不過這件事情之前我並不知道,因為我並沒有讓我徒弟多洗一張照片,老實說,那張合影照得並不是十分的滿意,我壓根就沒想過拿來要拿來做宣傳。”
許可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我有兩個徒弟,一個叫況竹,另一個叫莫子都。他們倆都是外鄉人,說是徽州人,可是誰知道呢,這兵荒馬亂的,誰知道他們是打哪兒跑來的。聽他們的口音倒還真有些徽州的味兒,卻不地道。但誰又管這些呢,他們的工錢便宜,這才是最重要的。”
經老頭一說,許可才知道,那個況竹和莫子都是同時來到老頭的照相館找活計的,因為他們要的報酬少,老頭乾脆就把原來的兩個夥計給辭了。
這兩人到了照相館以後幹活還真沒得說,比起原來的夥計那是紮實多了。
不過老頭卻很是保守,只是讓二人打打雜,並沒有教他們照相的技術,用老頭的話說,那就是教會徒弟會餓死師父。
只是這二人竟然也沒有一點的怨言,彷彿他們只要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就很是滿足了。
於是兩人在這兒一呆就是三年,這三年裡,除了照相這技術活,照相館裡的大事小事幾乎都讓他倆給包圓了,老頭也習慣了有他們在的這份輕閒。
直到三個月前老頭髮現了一個秘密。
那天老頭讓二人去陸嘴送一組相框,兩人走後老頭因為需要一件工具便到樓上去找,沒找到就尋思是不是讓二人拿到房間去了。
進了莫子都的房間翻了一陣老頭吃了一驚,在床底下的一個紙盒子裡老頭看到了一沓照片,老頭仔細看了之後發現這些照片都是翻拍的。大約有五、六十張的樣子,而這些照片大多都是些合影照,看起來也都沒有什麼特點,不過他可以斷定這些照片都是自己拍的,只是莫子都什麼時候翻拍的他就不清楚了。
“那張照片應該也是這沓照片裡的吧?你確定是翻拍而不是他們多洗了一張?”
“這個……,我想應該是翻拍的吧,因為洗相片一直也都是我自己在做,他們是拿不到底片的。至於那張照片是不是在這沓照片裡我也不能肯定。”
許可又問道:“拍照與洗照片都是你一個人在弄,而每天你又都坐在照相館裡取照片應該也是你自己經手,他們哪來的機會翻拍?”
老頭說道:“取照片倒不一定是我親自守著,他們在的時候一般除了有人照相,大多時候我都在後巷和那幾個老頭下棋。”
許可皺起了眉頭:“假如照你這麼說,他們有機會經手顧客取照片這個環節,那麼他們用不著翻拍,直接從裡面拿出底片來就可以加洗一張的。”
老頭點點頭:“這個我也有想過,不過我保證那些照片全是翻拍的,不可能是加洗的,你等等!”老頭說得有些激動,起身去在櫃檯裡找半天才拿出一張照片遞到了許可的面前:“這張照片就是我當時偷偷藏了起來的,你看看,然後再看看與其他的照片有什麼不一樣!”
他又遞過來幾張之前他從桌子上收拾的照片。
許可只是瞟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之前拿給他的這張照片雖說也算清晰,可是和後來老頭給他的幾張照片一對比那清晰度就差了許多,這應該是微焦不夠的緣故,翻拍對於微焦距是很講究的。
老頭說道:“那盒子裡的照片都這樣子,你說不是翻拍是什麼?”
許可把照片放到了桌子上,掏出煙來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