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侍官大口喘著氣,額頭也沁出汗汗水來,看樣子是一路跑回來的。
本來此事也不急,於是唐瑜等著小侍官平復下來後才問:
“怎麼跑得這麼急?”
“擔心陛下您……”小侍官言辭懇切,實則是暗暗咬著牙埋怨道:
‘洗便罷了,那人竟然讓人換了五桶水,待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才肯出來!’
他是不願讓那人燻著陛下,但是……
也沒讓那人洗上五遍澡啊!
要不然他何至於這麼慌慌張張的趕回來?
想起那事都讓人氣悶!
“孤沒什麼事,不必擔心。走吧,隨孤去側殿。”唐瑜笑著率先邁開了步伐。
小侍官連忙緊隨其後。
帝王的宮殿即便只是一個側殿也富麗堂皇,不過因為主次之別,要比唐瑜的主殿素淨些,再往裡走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味,裡裡外外都透露著幽靜。
到殿門外時唐瑜止了步,吩咐小侍官守在外面,自己則一腳踏進了殿內。
沐浴整裝一番後的趙元啟難以讓人相信他前不久還待在陰暗潮溼的大牢中,只見他起身對著唐瑜行了一個君臣間的禮,隨後認命般自嘲的說:
“果然如陛下所說,我終究是鬥不過霍岑寂的。”
“如今落到今日這個處境,我亦無話可說。”
唐瑜心裡有些複雜,如若要說清楚些,大概就是眼睜睜看著趙元啟走向他既定的結局。
“那你為何要見孤?”
唐瑜止住心裡那些蔓延的思緒,緩慢的問了一句。
因為趙元啟見他一面似乎沒什麼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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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事想不明白,因此想問問陛下?”
唐瑜:你想不明白的事我或許更不明白。
但唐瑜並未吐露心聲,而是頷首輕聲說:
“你有何疑問?”
“臣帶人擄走陛下時,誓死守衛皇帝安危的皇家暗衛為何不見蹤影?”
“說來也巧,臣當年派人去邊關圍殺霍岑寂時,卻恰好碰上一隊武功高強的神秘人。”
“他們——”
“救了霍岑寂的命。”
趙元啟平靜的看向唐瑜,用篤定的語氣問:
“那些人是陛下的皇家暗衛吧?”
這麼一說,唐瑜的確是有些印象的。
當時劇情走向要求他將霍岑寂哄騙到悽遙遠的邊關以便奪權,但沒說不能派人前去保護霍岑寂的安危啊!
而且他離開小世界後那些暗衛又用不上,不如讓他們發揮最大的價值,好好護住霍岑寂。
雖說霍岑寂是天命之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因磨難丟掉性命,但是能讓他少受些傷也是好的。
但沒想到今日趙元啟竟然提起了這事。
他就說,為何霍岑寂臉上會受傷,明明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如今想來——
應該是趙元啟派去的人傷了霍岑寂。
而在一扇龍鳳飛騰的彩繪屏風後,一道墨色的身影聽見那話後忽然頓住。
霍岑寂眉眼籠著一層淡淡的暗色,手中攥緊的白玉扳指越發冰涼硌人,這讓他真切意識到——
他沒有聽錯。
趙元啟絕對不是口說無憑的人,不然不會以如此篤定的語氣詢問。
唐瑜……唐瑜真的派了人跟著他?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霍岑寂蹙著眉心,胸腔裡的心跳聲都變得震耳欲聾。
而唐瑜壓根不知道他和趙元啟的對話被人一字不漏的聽了去,只見他輕聲笑了笑,模稜兩可的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原以為趙元啟還會繼續追問,誰料趙元啟自嘲的低著頭呢喃道:
“果然如此。”
“還真是陛下您。”
“若不是陛下做的,陛下為何不一口否決,還要多此一舉?”
唐瑜:“……”
大意了,這群舌戰群儒、妙筆生花的人閱讀能力超強的。
而後唐瑜的沉默更加讓趙元啟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只見他緩緩抬起頭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難道在陛下心中,霍岑寂比陛下您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嗎?”
“為了他,陛下甚至對臣手上可以為您續命的藥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