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誰啊你不讓章太醫去為陛下診治?陛下現在還是陛下!”
小侍官跟在唐瑜身邊多年,也見過不少大場面,自然不會怕了這麼一個半路冒出來的人。
雖說之前攝政王讓此人來為陛下診治過,這人身上似乎還掛著什麼“神醫”的美名,又是攝政王看重的幕僚,但是他一點也不怕!
就連攝政王都沒親自開口為難過陛下,這人憑什麼攔?又有什麼資格攔?
若是唐瑜看見這一幕定會震驚於小侍官的色厲內荏,畢竟小侍官在他面前是乖順慣了的,自然不會露出這麼駭人的一面。
此刻小侍官叉著腰全然沒有把柳自青放在眼裡,一番話說完後也不欲和柳自青再糾纏,而是拉著太醫就急匆匆的往寢宮的方向去。
但還沒走兩步,柳自青就不依不饒的又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下小侍官也有些不管不顧了,著急的衝著柳自青喊:
“你究竟想幹什麼!陛下都吐血了你知不知道!”
“你擔得起陛下的命嗎!”
“什麼!吐血?”柳自青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小皇帝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今早的時候他摸過唐瑜的脈,不過是有些體虛罷了,怎麼如今聽起來又嚴重了些?
他心裡雖然閃過“小皇帝留不得”的念頭,但還沒有傻到貿然準備動手的地步。
因此他碰巧看見小皇帝身邊的人來請太醫時,的確也生出了幾分為難的心思,但這一切不過是仗著小皇帝的身體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如果……如果唐瑜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那麼王爺……
柳自青不知為何,忽的覺得後背一涼,心裡隱隱約約已經猜到幾分了。
因此他沉著聲音對小侍官說:
“我隨你親自去瞧瞧,章太醫不必去了。”
不過他匆匆出來,兩手空空,並未帶藥箱。
於是柳自青盯著章太醫瞧了半天,直接搶過人的藥箱就招呼小侍官跟他走,不過他臨走時還是留下了一句——
“借用半刻!”
章太醫:“……”
說是不要他去,其實是想自己去吧?
章太醫越想越不對勁,最後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太醫院。
至於被柳自青扯著走的小侍官早就掙脫開了那隻鉗制住他的手,繼而對柳自青怒目而斥道:
“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想害陛下?是不是!”
要不然這人怎麼會這麼快就變卦?定然是存著害人的心思,故意將章太醫生趕走,想要親自動手!
“你擔心你家陛下?”
“那是自然!”小侍官擲地有聲的回道。
“那還耽誤什麼?還不快點帶我去?”柳自青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有多好,心裡存著的理智告訴他除掉小皇帝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一邊又不能不顧忌王爺的想法。
或許是腦海中又想起了小皇帝那形銷骨立的病體,自幼被教導“治病救人,天經地義”的柳自青最終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小侍官盯著柳自青多看了兩眼,覺得這人似乎不像是在說假話後,最後還是選擇乖乖在前面帶路。
只要是為陛下好,他做什麼都可以,即便是在這人面前忍氣吞聲。
一路到了寢宮後,小侍官輕輕推開了門,瞧了瞧裡面的動靜後,這才領著柳自青往裡走。
明黃的宮殿一片靜寂,柳自青明明不是第一次來,可是驀然瞧見如此冷清的宮殿時,心裡還是忍不住閃過錯愕。
雖說帝王寢宮是最奢華之處,但是此刻卻像極了它的主人,總是幽幽透露出一絲冷清來。
古檀桌上青瓷花瓶中插著的花也露出一絲頹敗的氣息,他能瞧出這花似乎被人精心打理過,但是依舊難掩它本身的衰敗。
小侍官見著柳自青的目光停留在那簇玉蘭花上,沒忍住壓低聲音冷嘲熱諷道:
“怎麼?沒見過要開敗了的花?要不是那些宮人拜高踩低,不拿陛下當回事,陛下的寢宮中又怎麼可能會擺這種花?”
陛下自小就格外鍾愛花香,因為身份尊崇的緣故,寢宮中各種名貴的花接連不斷。但自打攝政王回宮後,那些人瞧著陛下不日退位,紛紛忙著準備新王的登基事宜,哪裡還會往陛下寢宮送花?
這花還是他費心和澤水摘來的,但是沒開兩日就又有敗了勢頭。
柳自青沉默了片刻,顯然沒有想到尊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