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說你膽子大呢?”蘭心看著沈霜照譏諷道,“三年前敢獨自闖入城主的寢殿,那次算你命大,城主願意饒你一命;可是如今……縱然沈婉蓉出面,城主也不會手下留情。”
沈霜照表情了了,此刻倒也不再驚慌,淡定自若地看著蘭心。
“你真是一點都不怕……”蘭心厭惡她瞭然的眼神,“別以為有沈婉蓉給你撐腰,你就可以有恃無恐,甚至不把我們城主放在眼裡。”
沈霜照只是笑了笑,她從未仗著沈婉蓉的勢力為所欲為。三年前她想從趙越瑤手裡取回師父的長命鎖,好作為師父生辰禮物。她承認那次是她考慮不周,把事情想簡單了。可除此之外,她在水瀾城向來過得很平靜,也極少參與勾心鬥角的紛爭。
至於這次,思及此,她又惱恨起來。又是陸清容。上次的事,也與陸清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這次你又想搞什麼鬼?”蘭心的目光嚴厲起來,質問著沈霜照。
沈霜照無畏地抬著頭,她無視蘭心的話,心裡卻將陸清容紮了千百刀。她會說不出話,定是陸清容搞的鬼。
還有,在進入煙雨閣之前,她再三確認過周圍是否有人。當時除了幾個走動的侍女和侍衛以外,一切都很正常。而她剛到屋子裡後,突然間就冒出了這麼多人將她抓住,當中肯定有古怪。
她能想到的答案就是他們早已知道自己會去煙雨閣,所以提前在裡面做了埋伏。可是蘭心等人為何會知道此事?
她會去煙雨閣,也是受陸清容指使。短短時間內,這事除了她只有陸清容與她的手下知道。如此說來,唯一的解釋便是蘭心是陸清容安插在青城裡的眼線。
陸清容要讓自己偷凌煙的那把琴大概也是糊弄她的,煙雨閣裡也沒有陸清容說的東西,而且她實在想不通一把舊琴對陸清容有何用處。
至於陸清容為何要這麼做,要麼就是她利用自己幫助達到她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要麼就是她純粹是在戲弄自己!
戲弄……光是想到這兩個字沈霜照就恨透了陸清容。也不知為何,只要遇上了陰險手辣的陸清容,對方就能用各種手段把她耍得團團轉。
到如今,沈霜照唯一確定的是陸清容這個女人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信,不然遲早她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說是嗎?”蘭心抽出劍指向她,“你信不信我在你臉上劃幾刀?到時候你這張如花的小臉蛋可要毀了。”
沈霜照輕蔑地瞪著她,心裡唾棄蘭心明明與陸清容暗自勾結,還在這裡假模假樣地裝趙越瑤的狗。
大概是心虛,蘭心被她盯得不自然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中的劍還未來得及落下,就聽見了趙越瑤的聲音。
“住手!”
沈霜照循聲向門處看去,只見趙越瑤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凌煙被兩個侍女一同帶了過來。凌煙被人帶回去後果然出了事。
而凌煙看著穿著黑色夜行服的沈霜照除了驚訝便是說不上來的惱意,明明讓她回城的,她為何還要進城來,還是這副打扮?
趙越瑤走到沈霜照跟前,看著她那張臉不禁皺眉:“據說在三個弟子中,沈婉蓉最疼愛的是你。”說著她捏住沈霜照的下巴,勾著唇冷笑,“之前我還未仔細瞧過你這張臉,現在看來眉宇間竟有幾分像楚行之。難怪她會對你寵愛有加。”
楚行之?沈霜照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但她聽師父提起過,就聽見過那麼一次。還是幾年前,她在主殿偷聽雪青與師父說起那把劍的事,師父提到“行之”這兩個字。當時她沒注意,現在想來那應該是師父的夫君的名字。
“城主,沈霜照到現在都不願說一句話。”蘭心說。
趙越瑤鬆開手,沈霜照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了幾根手指印:“她說不說話無所謂,我也有的是方法讓她說話。雪梅,把煙兒帶過來——”
凌煙被雪梅帶了過來,她望著沈霜照,眼神複雜。之前她只擔心雪梅,現在趙越瑤又多了一個籌碼。她與沈霜照雖然不算是深交,可她無法將沈霜照的生死置之度外。
“方才你求我饒秋蕊一命,原本我是鐵了心要她死,但是我改變主意了。”趙越瑤說。
秋蕊的事有了轉機,可凌煙卻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拽著自己的衣角,等待著趙越瑤的話。
趙越瑤抽出劍,沈霜照眼尖,一下就認出了那是幾年前師父贈與她的那把劍。
“煙兒,我給你兩個選擇——秋蕊與沈霜照只能活一人,你選擇留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