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今日白天凌煙被趙越瑤的人帶回內城之後,就被趙越瑤軟禁在榮月軒。而我要的東西就在榮月軒西側的煙雨閣裡。”陸清容對沈霜照說。
沈霜照換上了一身夜行服,長髮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凌厲了許多。她皺著眉,內心頗為掙扎。
陸清容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茶杯,淡淡地說道:“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蠱蟲可不管你。”
沈霜照暗自惆悵,挽起袖子,那黑色的一條已經到了手臂上側。從早上到現在,自己落入陸清容的圈套僅是短短一瞬間,快到她連事情的始末都來不及捋清楚。
果然,她在狡猾的陸清容面前,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說到底,還是自己經驗尚淺。
“你不是趙越瑤的座上賓嗎?想要東西你問她討要就是了,何故還要偷雞摸狗?”
陸清容嘬了一小口茶,譏笑地說:“座上賓?那是三年前。當年若不是因為你,我豈會與她撕破臉皮?”
沈霜照為之氣結:“因為我?當初我是求你與我扯上關係了嗎?”
“再來討論這個問題毫無意義。總之,你替我拿到東西就行,其餘的你不必插手。”陸清容將幻紅的劍放到桌上,“你得手以後就到榮月軒後面的竹林裡去,我在那裡等你。屆時,我會將你的劍與蠱蟲的解藥一併給你。”
“我若是失手了呢?”
陸清容笑意不減,輕描淡寫地說:“被獵狗捉住的兔子我可沒有興趣把它救回來。”
沈霜照從未見過這麼壞的女人:“你真是狡詐。不管怎麼算,吃虧的都不會是你。”
“狡兔三窟。聰明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地步,就算買賣做不成,也不能讓自己虧本。”陸清容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意,“至於你這樣純善的兔子,還是躲在沈婉蓉給你做的窩裡好,不然遲早丟了性命。”
沈霜照握住劍,花了十二萬分力氣才勉強壓制下怒意。她臉都黑了,不再去理會陸清容。
陸清容見她怒意無處發洩還要強忍著,笑意更甚:“有趣。”
夜幕漸黑,內城裡亮起了燈火,一隊隊侍衛輪流巡邏著。沈霜照靠著三年前的記憶以及陸清容告訴她煙雨閣的位置,萬分謹慎地在內城裡穿梭。
沈霜照躲過侍衛的巡邏,潛伏在屋頂上。聽見屋子裡有聲音,她便輕手輕腳地掀開屋頂上的一片瓦,透過小洞望進屋裡。
“城主,煙兒求你了,求你放過秋蕊。”凌煙跪在趙越瑤的面前,拽著她的衣角苦苦哀求。秋蕊身上都是血痕,昏迷在地上。
趙越瑤倨傲地站著,神情冷漠,根本不為所動:“煙兒,不知你可否記得,我曾經說過你若是敢離開內城一步,秋蕊就會被杖斃。”
“不要!城主我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錯,秋蕊只是被我逼著向你隱瞞我出城的事。要怪的話你就怪我,莫要遷怒於她。”凌煙聽聞“杖斃”兩個字,驚得臉色煞白。
趙越瑤冷笑:“我知道於你而言秋蕊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惟有對她動手,才能讓你真的長記性!”
凌煙不住地搖頭,滿臉淚水:“城主我求你,饒秋蕊一命……”
趙越瑤冷著臉,不看她一眼。
沈霜照心底一沉,還是第一次看見凌煙如此不冷靜的樣子。她於心不忍,很想衝進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單槍匹馬,進去以後不過是自尋死路,白搭上她的一條命。何況,她可沒忘記她是來偷東西的。
既然是偷東西,乘著裡面的人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下手最好。沈霜照硬起心腸,起身沿著屋脊向最左側的煙雨閣奔去。
煙雨閣是一座兩層的藏書閣,想來凌煙這樣喜靜的人一定常於此讀書撫琴。沈霜照從一座屋子的屋脊用力一躍,跳到了煙雨閣二樓的窗外。她站在瓦片上,用手試探性地推了推窗戶,窗戶一推就開了。
她朝四下警惕地望了望,見並無異樣她才開了窗戶,藉此躍入裡面。
煙雨閣的二樓除了書之外還有一張書桌,桌上都是些筆墨紙硯。因為裡面沒有燭火,沈霜照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尋找陸清容要的東西。
“嘭——”門猝不及防地被踢開,隨之而來的是舉著火把的侍衛。
一切發生得毫無預兆,速度快得沈霜照毫無招架之力。一群侍衛將她層層包圍,一把把劍將她架住。
“沈霜照。”蘭心望著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還敢再闖青城。”
沈霜照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