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幻紅眨了眨哭得通紅的眼睛,總算是止住了眼淚,快步趕上了陸清容。
路再遠再坎坷,有個真心相待的人陪著總是會好些,無論那人是好友還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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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見雪青與若蝶都停住了腳步,沒有要跟著她走的意思,便疑惑地問沈婉蓉:“師父,兩位姐姐不與我們一同出城嗎?”
沈婉蓉穿著一襲素色長衫,頭上的髮飾也都摘下,眉間的梅花花鈿也不見了。臉上也只是略施脂粉,比起平日的明豔,今日的她整個人看起來清麗脫俗了許多。
“我們不去,霜兒一路可要好生跟著城主,莫要貪玩走丟了。”若蝶邊說邊微笑著將一個包袱遞給沈霜照。
沈霜照接過,也沒看裡面是什麼,又看了看沈婉蓉,師父今日看起來好嚴肅。她向雪青與若蝶行了行禮:“二位姐姐放心,我定好生照顧師父。”
沈婉蓉手握著那把銀色劍鞘的劍,“霜兒我們走。”
沈霜照依言跟上了她。
“師父,你還沒告訴我這是要去哪兒?”一路上,沈婉蓉始終無言,沈霜照跟著她憋了大半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沈婉蓉沒停下步伐,只是握著劍向前趕路。
“師父……”沈婉蓉不理她,沈霜照試探性地又叫了一聲,只是她的聲音明顯小了下去,聽起來還有些委屈。
沈婉蓉踏入草叢,低頭看著腳下的路:“霜兒變了。我記得以往我帶你出門,路再遠,若非我主動與你說話你都是一路緘默,安靜得不像話。如今我不理你,霜兒也會委屈了?”
沈霜照一怔,大概是自覺不好意思,立刻別過頭紅了臉,不敢再說一句。
沈婉蓉側首看了她一眼,見她害羞成這樣又覺得可愛,不禁揚了唇角笑了起來。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覺得霜兒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這樣挺好的,這個年紀是該活潑些。以前的你,性子太悶了。”沈婉蓉發自內心地說,可是這種變化同時也令她憂心。
短期內,能使人的性格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無非是遭遇了巨大的變故或者是遇到了她願意為之改變自己的人。此時,“陸清容”三個字宛若鬼魅一般糾纏著沈婉蓉,令她頭痛得很。
氣氛又冷下來,只聽得見兩人踩在草叢裡發出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沈婉蓉領著沈霜照拐進了一片竹林,裡面極為幽靜。沈霜照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吸進了溼溼的水霧。
“師父……這是哪裡?”沈霜照又問。
“這是我第一次帶你來這兒,來的路你要好好記住,以後每年這個時候你都要過來。”沈婉蓉說。
沈霜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沈婉蓉帶她穿過竹林:“霜兒今年十八了吧?”
“是。”
沈婉蓉笑了,只是這笑容裡摻雜了太多其他的情緒:“我在你這個年紀,失了夫君,丟了孩子。明明是那麼年輕的身體,心卻像是老了十歲。”
“孩子?”沈霜照驚愕,師父夫君的事她有所耳聞,可是師父有孩子的事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難道今天她們是來……
“是。她便是在這一天出生的,只是出生得不是時候,這一天也是她父親遭人殺害的日子。”說起往事,心上癒合結痂的傷口又被撕扯開來,疼得她鮮血淋漓。
沈霜照心頭泛起憐憫之心,由衷地可憐師父的孩子,也很心疼師父遭受過這樣的磨難。其實很想問那孩子的下落,可是又怕師父傷心,便默默壓下了剛冒出頭的好奇心。
“所以有時我很羨慕你,在這個年紀不用遭受這些。”也很心疼你,在你出生後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離開親孃這麼久。
沈霜照說:“霜兒有幸遇得師父這樣善良的人收留心疼,我才不至於在外漂泊風餐露宿。在這個年紀,才能活得這般自在平靜。”
“應該的。”沈婉蓉輕描淡寫地帶過一句,眸中卻是悵然。
兩人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一座墓前,沈婉蓉讓沈霜照把若蝶給她的包袱開啟。沈霜照依言開啟,裡面全是祭奠用的東西。果然,師父帶她來是掃墓祭奠故人的。她又仔細看了看墓碑,發現墓的主人叫楚行之。這個名字……
她才想到一半,就聽見沈婉蓉對她說:“你跪下。”
“嗯?”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