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事。”沈霜照自己都不清楚陸清容圖她什麼,總不會真是那麼單純——只是讓自己跟著她給她打下手。
彩兒還是半信半疑:“若陸姑娘對我有你一半好,我倒也願意做她的俘虜。”
沈霜照掃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僵硬與無奈:“這恐怕不是什麼好的願望。”
彩兒也對著她笑,特別單純無害的那種:“說笑而已。就算我有這個心思,也要看陸姑娘收不收我。”
沈霜照抬頭,日頭漸漸升了上來,對於彩兒稚氣的玩笑話她沒有回應。她的思緒都被同一個人、同一件事所填滿,想了那麼久也沒得出一個能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期間兩人斷斷續續地又聊了幾句,之後又歸於沉默。
“你們在做什麼?”正當兩人都發著愣時,一道嚴厲有略帶怒意的聲音讓兩人都回了神。
彩兒見是陸清容,急忙站了起來,頭也不敢抬:“陸……陸姑娘……”
沈霜照眼神清澈,平靜地望著她。
陸清容看看彩兒,又別過臉去看沈霜照。兩人目光交匯,對視了一會兒,陸清容的眼神瞬間轉冷:“沈霜照,我讓你好生看著藥,你卻和她聊白天。”
“我與她聊天不假,可我也的確好生看著藥。”沈霜照反駁。
陸清容眯起眼,目光越發地凌厲,獨自去掀了蓋子,冷笑道:“這藥都快熬幹了,我大老遠地就聞到了味道。你果真是好生看著!”
沈霜照臉色驟變,急忙過去看了看藥,的確如陸清容說的那般藥都快熬幹了。
“本想找個人陪你一同看著,不至於會出差錯。沒想到你們倒是悠閒自在,全然不顧一村人的死活。”
沈霜照難以置信:“不可能啊。沒多久前我才察看過藥罐,按照這熬藥的時辰,藥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熬幹。”她不甘心,又去掀開幾個藥罐的蓋子,“啊……”但因為過於慌忙,她被滾燙的藥蓋子灼傷了手,痛得她鬆了手,蓋子就這麼落到了地上。
陸清容見她笨手笨腳還被蓋子燙傷了手,氣不打一處來:“沈霜照你真是愚蠢!”
彩兒見陸清容慍怒,又想起之前她對罪犯的殘忍處置,心中的恐懼不由更甚,腿一軟就跪下了:“陸姑娘恕罪,都是我的錯,硬求著霜兒姐姐與我說話,這才耽誤了熬藥的事。”
“霜兒姐姐?”陸清容的眉頭蹙得更緊,這四個字在她聽來簡直髮膩,言語上也就愈發刻薄,“這才多久,就連姐姐都叫上了?”
“不是的,事情並非陸姑娘想的那樣,我與霜兒姐姐……不,我與沈姑娘只是……”彩兒越解釋越慌張,語無倫次。
沈霜照也不想繼續與陸清容爭辯,大大方方地認錯:“此事確是我們不對,我也不曾想到僅是說了會兒話的功夫就讓藥熬幹了。我們有錯,耽誤了村民的治療,我甘願受罰。”
“受罰?”陸清容笑著嘲弄她,“沈霜照,你以為你是誰?懲罰你能挽回什麼?”
沈霜照緊抿著唇,是她的過錯,她無話可說。跪在地上的彩兒嚇得瑟瑟發抖,生怕陸清容遷怒於她,讓她生不如死,沈霜照明白她的恐懼,卻也無能為力。
面前兩個人一個跪著,另一個像木頭似的一臉抱歉樣,惹得陸清容連發怒的力氣都沒了。末了,還是她率先拉下臉:“沒有看好藥確是你們的錯,不過現在說這些話也沒任何意義。”
沈霜照黑色的眸子專注地望向她:“……”
“我配製的藥對瘟疫沒什麼作用,所以藥熬壞了就熬壞了。”說起疫病,陸清容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憂愁。
“連你都沒辦法嗎?”她失落的情緒感染了沈霜照。
陸清容的視線飄向遠處,黃沙漠漠,一籌莫展。
“總會有辦法的。”此刻,沈霜照也只能用簡單的言語安慰她。
陸清容沒作聲,徑直走向了屋裡。
她走了之後,沈霜照去扶彩兒:“起來吧。”
彩兒後怕得幾乎就要哭出來,在沈霜照的攙扶下才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跪得時間久了,膝蓋都麻了,還未等她站穩腿一軟差點又要倒下去,虧得沈霜照及時扶住了她。
彩兒半個身子倒在沈霜照身上,兩人貼在一塊兒。沈霜照側過臉,表情有些不自在:“你當心些。”
兩人在屋外磨磨蹭蹭,陸清容在屋裡朝外望了一眼,只覺得心情愈發地煩躁。
過了中午,麒麟與子秦都從疫區回來了,向陸清容彙報了疫區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