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這個稱呼對於沈霜照而言並不陌生。但凡是與她熟識親近些的人,都曾這麼叫過她。陸清容自然也被劃入了“熟識”這一項裡,至於親不親近——她也難以界定。如此親暱的兩字從陸清容口中說出來,還是令她渾身不自在。
“你……你叫我什麼?”沈霜照說不清是羞澀還是惱怒,臉頰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只有師父與幾位姐姐才會這樣稱呼我。”
“哼。”陸清容輕輕笑了一聲,聽起來有幾分不屑的意味,“既然她們能這麼叫,我為何不能?”
沈霜照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想解釋又不曉得從何說起,站在原地乾著急。末了,她背過身試圖逃避陸清容利眸的窺探,她說:“你我的關係何曾親密到了這種地步?”
陸清容向前邁了一步,將臉湊到她的耳邊,依稀間還能聞到沈霜照身上淡淡的香氣。陸清容似乎很享受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聲音也彷彿化成了一灘綿柔的水:“那現在呢?我們可算親密?”
沈霜照一滯,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幾乎無法動彈。陸清容熾熱的鼻息輕輕地噴在自己的脖頸上,宛若一片羽毛輕拂過,癢癢的又熱熱的,惹得她有些發暈。
“那照你說的,我豈不是可以稱呼你為……”本想去噎陸清容,可真到了緊要關頭,沈霜照還是難以將那兩字說出口。
“稱呼我為什麼?”陸清容很是瞭解沈霜照的脾性,她看著冷淡又不好接近,其實為人羞澀得很,根本經不起自己這樣的調/戲。
沈霜照張著口,“清容”二字都到了喉嚨口了,但最終又被她嚥了下去,改口說:“你莫要胡來。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讓人瞧見了我們同處湖心小築,指不定會掀起什麼波瀾。”她眼前一片模糊,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才說出這番告誡陸清容的話。
“有子秦守著,不會有事的。況且,我只待一會兒就走。”陸清容好心安慰她,“不怕。”
她的話怎麼聽怎麼怪,如此這樣,已算得上是溫柔似水了。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像陸清容往日的作風。
越是這樣,沈霜照心中越不安,問:“陸清容你為何像是變了一個人?”
陸清容站直身子,從沈霜照耳後離開,沒回答她的話,轉而說:“別背對著我。沈霜照,你回頭看看我。”
“……”沈霜照用沉默答覆了她的話。
“真的不回頭嗎?”陸清容彎起嘴角,語氣裡又盛滿了戲謔。
原本沈霜照倒沒打算一直背對著她,可對方這麼一說,她似乎不得不繼續下去:“這與你無關。”
陸清容也不強迫她,一副自信的樣子:“你若是轉過來,我定不會令你失望。”在轉不轉身問題上糾纏這麼久,陸清容的耐心似乎好了許多,“霜兒?”
“霜兒”這兩字從陸清容口中說出來實在過於曖昧與綿軟,光是聽著,沈霜照就感覺自己幾乎要被融化了。
“你這般執著,我遂你的願便是了。”陸清容磨著她,她也不得不繳械投降。
陸清容臉上有著得逞的笑,她的手慢慢解下面紗。當沈霜照望著她的時候,她臉上的面紗從手中滑下,落了地。
面紗極輕,落到地上幾乎是無聲的。可當陸清容那張臉毫無遮掩地呈現在自己面前時,沈霜照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強烈又混亂。
陸清容紅唇雪膚,目光流轉間,一顰一笑露出的嫵媚讓沈霜照毫無招架之力。
“霜兒可還滿意?”
恍然間,沈霜照只見她紅唇一張一合,卻不知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陸清容又走上前來,半傾下身子,妖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霜兒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麼地……”她伸出手將沈霜照落下的髮絲撥到耳後,“那麼地鍾情於我的樣貌。”
意識到被她捉住了小把柄嘲笑,沈霜照才反應過來移開了視線:“你也沒變,仍是那麼工於心計。”
“霜兒過獎了。”
陸清容一口一個“霜兒”,弄得沈霜照連發火的脾氣都沒了:“不想與你多費口舌,我只想知曉你來水瀾城究竟是何目的。”
“我是來投案自首的。”陸清容道,“李家藥鋪的夥計是我殺的,沈姑娘可要捉我歸案?”說著,她還煞有介事地伸出了手,一副認罪待捕的樣子。
沈霜照冷哼:“你少與我油嘴滑舌,我可看不出你有一點悔悟的意思。”
陸清容眉眼彎彎:“暫且不說悔不悔悟的問題。現在可是你逮捕我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你可休想再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