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人:“刑隊長,永川電視臺可能被對方收買,必須派人前往控制。”
刑從連看著這位陳姓主任,破天荒覺得其實大部分人都善良得過分。
他單手插袋,只見沈部長指了指空位,示意陳主任關門做下。
“bas這種私立臺也就算了。但永川臺未經我們批准,擅自以國立電視臺身份播報反社會分子信件,引起社會恐慌,並且把對話壓力推到我們身上,是對政府權威的巨大挑戰……決不能姑息,否則其他網路媒體將更難控制……”輿情專家邊走邊說,沈部長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以手背蹭著下巴,向刑從連看了過來。
“不用了。”刑從連說。
聞言,老人頗有深意道:“我想呢,說得也不好,還非拉著我們解釋這麼多。”
刑從連知道,在那一瞬間,他的全部想法大概都被老人洞悉。確實,他在向這些人解釋,也同樣在拖延這些人,令他們無法□□去打擾林辰的計劃。
但事已至此,誰也沒辦法把時間再撥回他們走進這間玻璃屋時。
他和林辰,他們從未想過以那種幽暗的方式控制事態蔓延。
因為既然這是把人性之火,林辰希望這把火燒得更燦爛更雄壯,這就是林辰,比誰都囂張。
而他站在這裡,僅是代表林辰,那麼也當然是這麼想的。
“刑隊長,永川臺……是你?”輿情專家怔愣道。
“正是我授意。”刑從連說。
玻璃房內幾道目光唰地向他投來,有人在懷疑,有人在思考,也有人在遏制怒火。
忽然,另一位不太說話的政府策略專家慢騰騰開口:“刑隊長的做法,我還是同意的。”
那位青年人坐在燈光之外,刑從連只能藉著吊燈,看到擺在他桌面的數張草稿,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和路徑:“既然此事無論如何都會迸發成為輿論狂潮,那麼由國立電視臺站出來,正大光明代表政府釋出資訊,及時且有效。而且……”他頓了頓,“這就是刑隊長和林顧問,先前為什麼要播報捉拿沈戀新聞的原因了。心理學上曝光效應,就指人們對於熟悉的人就越容易產生天然好感,我想……刑隊長和林顧問,恐怕接下來有一系列的應對方案吧?”
刑從連很欣賞望著那位冷漠淡定的策略專家。
從某一方面,他看著對方,彷彿看到林辰。
但他也知道,這個人絕不會是林辰。
沈部長輕輕點了點桌面,問向坐在角落的下屬:“你先說說,對於現在的局面,你有什麼看法和處理意見。”
那人點頭,道:“刑隊長剛才的分析提醒我注意到這些反社會分子最深層的動機,雖然對他是否能最終實現目標我持保留意見。但從信件中也可以看出,他們製造投毒案有幾點目標。”他思考片刻,說,“第一、想拉攏社會中一部分隱藏極深的反社會分子進行狂歡;第二、設計讓每位迫不得已投票者成為兇手;第三、利用旁觀者對三省居民進行指責,加大人民內部矛盾;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證明自私和醜陋才是人類本性。所有自以為是的人類道德標準不過是粉飾醜陋的裝飾品,使人與人產生矛盾和不信任。”他問,“我說得對嗎,刑隊長?”
刑從連點頭。
“既然如此,為達到這一系列目標,他看似操縱了“藥物”這一工具,但實際透過規劃輿論走向來影響人心。而所謂輿論,也就是公眾對於事件的看法。”策略專家老辣道,“他的高妙之處在於,當第一人投票時,不信任感就已經產生,而如果你棄權,那就把決定命運的機會交到別人手上。因此,短時間內看起來,既然投票無法避免,那我們就要在操控輿論上做文章。”
“刑隊長未和我溝通,就擅作主張,這部分工作我很難展開。”輿情專家仍耿耿於懷。
“陳主任的做法也沒有問題,控制和引導輿論,避免公眾對於社會和人類道德的不信任感,當然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角落裡的青年鄭重地道,“但所有的操縱的前提是觀點。我們究竟要引導怎樣的輿論,給公眾灌輸怎樣的觀點,才能令反社會者的目標無法得逞。”
刑從連感受到角落裡幽暗卻隱約如火的目光,淡淡地道:“願聞其詳。”
然後,他聽到了兩個字。
——“犧牲。”